那人的力氣極大,薑絨直接被拽的後仰,疼的眼淚立馬落了下來。
“媽的,還敢耍花樣。”身後的男人從後伸出手狠狠鉗住了她的下巴,“輝哥交代了,這次你再敢跑就打斷你的腿。”
不容掙紮,薑絨就被連拖帶拽到了車上,不一會便沒了意識。
薑絨再醒來時,頭上已經被潑了不少水,有些嗆進了口中,她沒忍住咳了一聲,一束強烈的光緊跟著晃了過來,刺得她睜不開眼。
“喲,醒啦?”聲音由遠及近,有人站在了她麵前。
“輝,輝哥......”薑絨答得哆哆嗦嗦。
腦袋也越發昏昏沉沉,藥勁還沒過,薑絨使勁掐著大腿不敢再暈過去。
“怎麼著?搬家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不夠意思啊。”說著,那人已經強迫的托起她的下巴。
男人的酒臭混合著汗味鑽進了她的呼吸,她忍著惡心,乖巧的抬起臉,“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是嘛,生意這麼好?”那人湊得她更近,凶惡的目光也一下露了出來,“忙的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了?”
水順著她的頭發滴滴答答落下來,入目的光線耀眼模糊,薑絨勉強擠出了一個笑,“手機丟了。”
話音未落,便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極重,薑絨口中立馬湧出了一股鹹腥味。
“你跟老子耍什麼花樣?”那人薅起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拽正,“丟了?騙鬼呢?編也不編個好點的理由。”
“真的丟了。”薑絨被凍的哆哆嗦嗦,她捂著臉狼狽至極,但眼神堅定。
就是那晚,她被那個神秘的陌生男人帶走後,東西也沒來得及拿,她也沒再回去。
但她了解眼前人,他性格多疑,什麼都不會相信的。
死期,比她預想的來得早。
男人盯著她,許久,轉頭對著馬仔吩咐了一句話,“給她找個主,還是個雛
天氣已經很冷了,房間裏殘存著的最後一片黃昏的天光,瓷白冰冷的地磚透著徹骨的寒氣,薑絨打了個寒顫,頭頂陣陣的眩暈感讓她看起來更加虛弱。
“打的時候注意點,弄的鼻青臉腫不好看。”男人看著她,又對著旁邊畢恭畢敬的馬仔小聲加了句。
“不。”薑絨驚懼的搖了搖頭,大顆的淚滾落出來,“不要,我沒跑,我沒跑,”她無力的重複,“輝哥,你放過我,我還能給您賺很多很多錢,我還能把北城頭牌也挖過來。”
男人貪婪的眼裏看不到一絲憐憫,他仿佛像是在看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覺得她滑稽的樣子好笑,同著旁邊的馬仔大笑出聲,“我差你那點錢?”
然後他將那張富態肥膩的臉湊到薑絨麵前,“我讓你找的人呢,林嫵呢,你找著了嗎?”
她可以看清他臉上每一顆黑黢黢的毛孔,都泛著讓人作嘔的油光。
“找了,但她是頭牌,不接散客,平時不露麵。”
薑絨的淚眼裏透著幾分我見猶憐的真誠,有幾縷濕發貼著她的麵頰,顯得她那張臉越發嬌小,唇色隻剩一點淒楚的淡粉。
連大輝忍不住伸手撫上去。
而他的手一樣的肥態,手背上遍布中年男人才生的深長皺紋,但他手下是那樣一張細膩緊致的臉。
光滑,柔軟,還有純白的近乎透明的絨毛,無一不彰顯青春的標誌。
“怎麼著,打疼了?”他蹲在地上,小心觸著她那明顯的傷痕。
薑絨眼中含著的淚整顆掉落下來,她望著他,清純裏帶了點不可多得的媚氣,或許以後會是個厲害角色。
“老子當初費了多少勁把你從土坑裏刨出來的?跟我這一年天天找理由拖著,不賣身子,老子也沒難為你。你惹了多少麻煩?要不是老子罩著你,你能活嗎?”大輝收回了手,“你呢,你他媽去了北城以為老子找不到你了是不是!”
他大吼著,揮手掃掉了旁邊茶幾上的煙灰缸,清脆刺耳的玻璃聲在薑絨身旁炸開。
她下意識緊閉眼睛,碎片崩落了一身。
大輝低頭看著她腿上的玻璃片,沉寂半晌,又道,“你了解我大輝,信不過一個人就絕不留她,但看在你跟我這一年的份上,留你一條命,還是那句話,你賺一份錢,我抽九成,什麼時候夠兩百萬你什麼時候走,但有一點你得記住,以後接什麼客人,怎麼接,得聽我的。”
薑絨聽說過,他找的那些客人出價高,但大多有特殊癖好,把人折騰殘廢的不在少數,在他手下熬不過一個月。
他根本就沒有給薑絨留活路,無非是在她死前再狠狠撈一筆。
最後一片白晝的光從天空中降落消失,城市,在她的黯淡的眼睛裏失去了顏色,薑絨沉默的低下頭,任憑大輝起身離去,不再有任何辯駁。
旁邊一直等待的女人忙不迭上前挽住了大輝的胳膊,目睹了全過程後的觸目驚心,眨眼間換上了討好的神色。
嘴上無言,心裏已是萬分驚恐了。
離開前,她忍不住回過頭,憐憫的眼神在薑絨的身上短暫的停留了一秒。
多漂亮的女人呐,她忍不住這樣感歎,惋惜,卻也像曾經同樣站在大輝旁邊的薑絨一樣,刹那間明白了,在巨大的利益麵前,如果沒有駕馭的能力,美色隻是一場災難。
光束的塵埃停止了跳躍,薑絨側過頭,城市的燈火還沒有亮起,淚珠也融進了她眼裏的黑暗中,接著她鬆下一口氣,嘴角的笑詭秘寂靜。
仿佛有人在她耳邊說,遊戲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