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南爵的態度十分客氣,甚至要送風如雪下樓,言語晦澀的打探她住址。
風如雪不耐的拒絕,一路走的飛快。
而病房門口的戰南爵,則盯著風如雪纖瘦的背影,目光深長。
一樓,收到風如雪通知的護士早就帶著風朵朵在大廳等候。
風如雪仔細檢查了一下女兒,發現她沒有受傷,又被喂了一口甜糖,心情不由愉快起來。
“走吧,媽咪最近要在國內工作,先帶崽崽先去柳奶奶那住!”
“好哦媽咪~”
......
藍泉山莊,一老婦人從風如雪手中接過風朵朵,嘴角樂得不行。
“難為你還記得我這個老婆子,把朵朵送到我這陪我。”
風如雪淡淡一笑。
“最近工作忙,有個病人來頭很大,比較棘手,把朵朵交給您帶我才放心。”
老婦人哼了一聲。
“在A國可沒看你這麼小心翼翼!怕是見到不該見的人了吧。”
風如雪默許了老夫人的猜測,熟稔的囑咐起來。
“我的情況,您知道的,我會解決好的,朵朵皮實,被我摜的天不怕地不怕,您可要栓牢她,不能任由她胡來了!”
“放心吧,朵朵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五年了,你比當年穩重多了。”
柳奶奶意有所指,風如雪沒有說話,隻是深深低頭。
“當年,謝謝您了!”
柳奶奶意味深長的抿了口花茶。
“是成舟那孩子心好......”
拜別了老婦人,風如雪找到南城最有名的五星級酒店,開了間總統套房。
這裏安保嚴密,酒店裏入住的都是有身份,有臉麵的人。
還有很多外地過來出差的老總。
很方便風如雪結實人脈,為擊垮戰家做準備。
風如雪領了房卡,剛要離開,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從麵前伸過。
霸道的雪鬆香瞬間卷席全身,淡淡的煙酒氣息讓風如雪寒毛直立。
“白醫生住這?”
戰南爵遞給前台邀請函,立刻被經理親自迎接,而他沒有離開,反而揮退兩人。
風如雪下意識摸上臉上口罩,悶悶應了聲。
“嗯。”
“好巧,這家酒店的老板跟我有商業合作,今天受他邀請參加一場晚宴。”
戰南爵指了指天花板。
“就在九樓。”
風如雪不懂戰南爵是什麼意思,微微側身離開。
清冷的聲音帶著幾分心不在焉的敷衍。
“祝戰爺玩的愉快。”
席麵的清風拂來一絲安茶花香。
戰南爵雙眸微眯,跟了上去。
風如雪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電梯,她進門就瘋狂按鍵,但還是晚了——一雙大手抵住電梯箱門。
戰南爵厚著臉皮蹭了進來。
“不介意我一起上去吧,關於我兒子的病情,還有很多地方想跟白醫生聊聊。”
戰南爵審視的目光讓風如雪渾身難受。
她知道他在試探什麼。
為了治好戰欽策的病,戰南爵陸陸續續找了不少名醫,但無一例外,最後全以失敗告終。
所以當她白天如此輕鬆的說出有九成把握。
戰南爵便盯上了她。
他要確切一點——她是真有本事。
想到這裏,風如雪調整呼吸,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輕漫的回他。
“沒什麼好聊的,我不說空話,能治就是能治,治不了我會提前讓病人準備好棺材。”
她言語的刺激並沒有帶來戰南爵情緒上的波動,反而被他步步緊逼。
“我當然不是懷疑白醫生的本事,畢竟白醫生在A國可是出了名的傲氣,本事大,脾氣大,情有可原。”
“不過,我奇怪一點,白醫生似乎對我十分抗拒?”
“或者說,是——害怕,更為確切。”
狹小的空間內,隻有兩人輕慢的呼吸聲,風如雪下意識回頭,她眼裏的怨恨還沒完全收攏,電梯猛地一晃!
“卡擦!”
不知從哪傳來的聲響,電梯停在六樓和七樓中。
頭頂的燈光閃爍記下,忽然熄滅。
黑暗,卷席了風如雪。
她急促的驚呼一聲,用力的抵在角落,將自己縮成一團。
粗重的傳息聲從風如雪嘴裏溢出。
她用力咬牙,強硬的逼迫自己不要多想。
但她緊縮的瞳孔,還是被摸出手機的戰南爵捕捉到。
微弱的屏幕燈光,照盡了她眼中的恐懼,而因慌亂被蹭掉的口罩,則露出她瀲灩的容貌。
戰南爵呼吸一窒。
像!太像了!
雖然對方的言行和容貌有了極大的改變,但那時不時對他泄露的敵意和幽閉恐懼症,幾乎讓戰南爵瞬間確定了風如雪的身份。
“風如雪!”
他咬牙切齒的一聲冷哼。
角落蜷縮無助的女人下意識抬頭。
對上戰南爵似有若無的嘲諷目光,風如雪心裏‘咯噔’一下。
暴露了,她居然敗在一個小小的幽閉環境裏!
戰南爵冷臉打開手機照燈。
視線重新恢複光明,但狹小且封閉的空間還是讓風如雪心臟加速,思緒驚混。
戰南爵眼中露出驚人的恨意。
他恨風如雪當年對孩子這麼殘忍。
也恨風如雪如此絕情。
明明是她和風家對不起他和母親的,明明他早就做好安排,準備用離婚協議安撫了母親病情後,就搬到公寓照顧她和寶寶。
明明......
戰南爵深吸口氣。
他重重的將地上的風如雪拽起身,眼中的怒火快要將她一同燃燒。
見身份暴露。
風如雪毫不掩飾的回瞪回去。
隱忍了五年之久的恨與怨。
頃刻間爆發出來。
五年裏的每日每夜,她都死死銘記那場大火。
她不能忘,也不會忘。
是這個男人,給了她永生難滅的傷疤!
“叮鈴。”
氣氛凝固如刀時,電梯突然一響,隨後穩穩停在九樓。
門開。
兩人的目光卻還在交彙。
令人窒息的壓迫力彌漫在走廊裏。
還是戰南爵率先冷笑。
“怎麼,當年謀財害命不夠,如今還要回來繼續你爹的‘大業’?”
“你真當我還是五年前的那個戰南爵?”
“戰家還是五年前的那個戰家嗎!”
戰南爵的質問震耳欲聾。
風如雪滿眼不可置信。
害他?用那些她沒做過的事情定罪?
他夢回那晚大火,那場要結束她和寶寶生命的大火,他就不會愧疚,不會難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