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哐哐幾磚頭下去，表麵的石皮嘩嘩的掉下來，陳卓拿起來，吹掉表麵的磚屑，頓時露出裏麵金燦燦的顏色。

安然漂亮的大眼睛裏頓時精彩紛呈，周圍的群眾更是一下子就炸了。

“金色？怎麼會有金色？”

“難道是金礦原石？”

“這不科學啊！”

“貌似撿漏了？”

眾人將信將疑，陳卓也有些懷疑，畢竟拿著挺沉的，很符合金子的特征。

這麼大一塊，怎麼著也值幾萬塊吧！

隻是這層金色跟平常見到的黃金不太一樣，質地粗糙，表麵坑坑窪窪的，就像金黃色的煤渣子一樣。

不等他搞清楚這是什麼，已經有人按耐不住開始出價了

“小兄弟，我出兩千，買你的石頭咋樣？”

“這塊石頭最少有三四斤，你就出兩千，也太沒誠意了吧，我出兩萬，小兄弟，一會時間淨賺一百倍，我夠意思吧！”

看見大家紛紛出價，金燦急了：“你們別被他騙了，這裏都是地攤貨，怎麼會有金塊原石？搞不好是他跟攤主合夥搞出來坑你們的！”

眾人一聽也對，沒聽說過金子長這樣的，估計不靠譜，就沒有人繼續出價了。

就在這時，兩個精壯魁梧的大漢簇擁著一個布衣老者迎麵走來。

老者雖然穿著布衣，但是氣度不凡，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往後梳成大背頭，看上去派頭十足。

古玩街許多攤主看見老者，都點頭哈腰的說：

“安老，您又來了？”

“安老，我這新進了一批貨，您給掌掌眼？”

“安老好......”

老者很享受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偶爾點下頭，背著手走到近前，一眼看到安然，驚喜道：“安然，你怎麼在這？”

安然急忙鬆開陳卓，小臉蛋兒微紅：“我和朋友一起來逛逛。”

“朋友？”

老者頓時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滿臉驚奇的盯著陳卓，看得陳卓心裏直發毛。

安老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石頭上，眼睛陡然一亮。

“小夥子，這塊石頭的能讓我看看嗎？”

安然急忙提醒陳卓：“我爺爺是古董協會會長，很多人請他掌眼都請不動他！”

安然的爺爺？

陳卓眼前一亮，正準備把石頭遞過去，金燦忽然上前叫道：“安老，這貨就是個傻叉，你理他做什麼！”

安老微微皺眉，“你是誰？”

金燦臉上出現一絲尷尬，訕笑著說：“安老，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是金頂集團金總的兒子，前幾天我爸還和您一起吃過飯的！”

“哦~”

安老哦了一聲，似乎是想起來了，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就忽視了他，扭臉看著陳卓。

“安老請看。”

陳卓順手把石頭遞給安老，回頭朝金燦說了一句：“記住剛才打的賭！”

金燦被他說的莫名的有些發慌，但仍然堅信這是一塊破石頭。

安老接過石頭，又拿出眼鏡戴上，觀察了一會兒，吩咐道：“有純牛奶端一盆過來。”

安老身後的一個大漢跑去附近的超市買來兩箱純牛奶，還捎了個臉盆。

安老將黑石頭放進奶裏，隻見裹在金色外麵的那層黑色石皮，像發生化學反應一樣，完全脫落，裏麵的金塊也隨之完完整整的展露出來。

“我天，這麼神奇，真是漲知識了！”

“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頓時發出陣陣驚歎。

金燦頓時臉就綠了，這個窮吊絲，運氣怎麼這麼好！

攤主大爺臉更綠，自己給的搭頭，竟然變金子了，要不要這麼玩我老人家呀！

安老直起腰，收起放大鏡和眼鏡，笑著瞥了金燦一眼，道：“先前你說的不錯，這層黑色石皮是人工做上去的，的確不是金塊原石。”

聽到這兒，金燦鬆了口氣。

不是金塊原石就好，要不然就得裸奔了！

“不過…”安老話風一轉：“這可是明朝中後期工匠特有的封層技術，外麵那層黑色石皮，其實是一種草灰加油調和而成的，塗抹在寶物上，經自然風幹而成。”

“這種材質外表看上去就跟普通的石頭一樣，但隻要被牛奶一泡，外麵那層草灰殼就會被融化，露出裏麵的廬山真麵目。”

金燦心裏一緊，情不自禁的問：“這真是好東西？”

“嗯，我再看看。”

安老再次拿起金塊，找了個日光充足的地方，欣賞了一會，笑容滿麵的看著陳卓說：“小夥子，這是馬蹄金，不知你是否願意割愛？”

“馬蹄金是什麼？”

雖然陳卓能看出物體本質，但卻是一知半解，也想搞清楚是什麼。

“噗！”懂行的都氣笑了。

“你這得多孤陋寡聞啊，最近網上炒的熱火朝天的馬蹄金，你竟然不知道？！”

“明朝流傳下來的馬蹄金，該值多少錢啊！”

“真是傻人有傻福，我怎麼沒有這麼好運氣！”

圍觀群眾沸騰了，金燦卻傻眼了，難道今天真的要裸奔？

攤主大爺臉都綠了，心裏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喊：“我的，我的，這是我的！我竟然把馬蹄金隨手給了別人！蒼天啊，大地啊，你劈死我吧！”

忽然，攤主大爺瘋了似的躥到陳卓麵前，伸手就奪：“馬蹄金是我的！快還給我！”

陳卓冷笑著後退一步，“大爺，你弄個破瓷瓶訛我兩百塊，說好了這個石頭是搭頭，您老這麼大年紀了，不會不要臉皮吧？”

“我不管，反正你還我馬蹄金，這兩百塊錢還給你！”

攤主大爺開始撒潑打滾的耍賴。

“夠了！”

安老突然臉一沉，喝道:“虧你還是這一行的老人，買定離手概不負責不知道麼？幾十歲的人，都不嫌丟人！”

攤主大爺被他訓斥的老臉通紅，有些不服氣，但看著安老身後兩個彪形大漢，卻不敢反駁。

那些圍觀群眾也都後悔莫及，恨自己有眼無珠。

若幹年後，還有人這樣說：“曾經有一個天大的餡餅掉在我頭上，被我當磚頭給拒絕了！嗚嗚嗚，如果有下一次，我砸鍋賣鐵也要買！”

可惜，沒有下一次，陳卓曾經說兩萬塊錢賣的，卻沒有人買......

“淡定！淡定！咱可是群主！”

陳卓激動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裏了，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問：“安老，依您看這值多少錢？”

“去我車裏詳細談吧，這裏人多眼雜，怕是不好。”

安老笑著拍拍陳卓肩膀，扭身離開。

陳卓拿好馬蹄金，回頭戲謔的看著金燦：“金少，請開始你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