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眾人不知怎麼反駁。
畢竟,說的很有道理,再者說來,藍衣少女身份不一般,她的表兄,就是五皇子薑樓。
秦舒月有些錯愕,她的目光落在藍衣少女身上,那人是黎洛,五皇子母妃娘家的表妹,在眾人對她防備時,黎洛竟伸出援手,她心中暗暗感激了幾分。
這是她重生後,難得收獲的善意。
吳氏打著圓場,“月兒才思敏捷,本就是真本事,我看誰敢說她!”
她心中卻暗暗腹誹,秦舒月在京城時,她並未給她請夫子,就算秦鄴有這個心,她必定也是會鬧的,隻是從莊子回來的秦舒月,怎的和脫胎換骨了一般。
難不成,還有高人指點?
“多謝母親,月兒不過是略知一二,獻醜了。”
秦木蘭心中不悅,情緒複雜的看了一眼吳氏,朝著前麵走去。
秦舒月經過黎洛身側時,感激的說道,“多謝黎姑娘。”
黎洛生的嬌俏,平日裏不喜歡和京城的貴女來往,但見秦舒月,卻覺得莫名的投緣,尤其是她碾壓南陽郡主和秦木蘭,看的她暗爽。
她最是討厭秦木蘭那副貴女做派,至於南陽郡主,她原本交集不多,隻是郡主總將她當成假想敵,時間久了,黎洛也懶得應付。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
盛宴開始,待眾人落座後,畫舫之上,侍女們開始送膳,點心上點綴著花瓣,看著令人食欲大動。
秦鄴這一次為了結交勳貴,也是做了功夫,所以盛宴的食材,皆是最好,請的也是春熙閣的大廚。
秦舒月生的好看,加之今日的表現不差,也讓在場的夫人打起秦舒月的主意。
“侍郎夫人,你家大小姐如今可有婚配,若是沒有,不如看看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子?”
說話的是京兆府尹的母親,雖說這個官銜並不高,但在京城,也算吃香的職位。
大理寺卿府的夫人也來湊了熱鬧,“是啊,侍郎夫人,你家大小姐,想來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紀,不如也瞧瞧我們家的?”
“......”
原本是賞花宴,在那幾個夫人的說辭下,竟成了相親宴,而且敢提親的夫人,家世都不差,這讓吳氏心中有些惱怒。
這群人當真是識人不清,竟然能看上秦舒月小賤人,果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若不是她的父親支持了薑照,或許,她也可以讓秦木蘭相看這些人家,但現在,也是不好直言。
秦木蘭臉色有些難看,秦舒月到底哪好,不過是皮相生的好看,也隻是繡花枕頭,憑什麼會被這些夫人看上。
她心中有些沉不住氣,也不知娘的計劃到底如何,怎麼還不行動,難道要等秦舒月成了官家太太再對付嗎?
不,絕不可能。
她怎會讓秦舒月翻身,秦舒月就該被自己壓一頭,這輩子都不能翻身才好,她才是秦家正經嫡出的大小姐,秦舒月算什麼東西。
吳氏臉上帶著笑容,舉止有度。
“各位夫人的好意心領了,不過月兒的事,我也要夫君相商,若是有緣再談也不遲。”
夫人們得到了答複,心中還算是滿意。
隻是吳氏這番話,更是讓她們心中羨慕,誰家夫婦成親十餘載還如此恩愛,放眼京城,也隻有這一家了吧!
潯陽公主抬眸對秦舒月說道,“可曾讀過什麼書?”
秦舒月行了一禮,回了句,“在莊子上時,讀過四書五經,隻是略有所懂,並不知其深意。”
潯陽公主品了一口茶,不急不緩道,“沒有夫子教導,不會倒也正常,可否讓本宮看看你的字畫?”
秦舒月自是不好拒絕,潯陽公主雖嫁人,到底也是皇室中人,也是有君臣之別。
前世,她自是沒這般順利,這些貴人的刁難,讓她低入塵埃的尊嚴也沒了。
後來,為了討好秦鄴,保護兩個孩子,她暗中請來夫子識文斷字,挑燈夜讀,每每看到有意思的詩詞,總能說上兩句,也隻為了換秦鄴的正眼相待。
可惜,她前世識人不清,不知秦鄴的本性。
這一世,倒是湊巧應付。
“若公主不嫌棄,舒月願意一試。”
待下人們準備好筆墨紙硯,秦舒月走到了潯陽公主的麵前,不卑不亢的提筆開始作畫。
潯陽公主饒有興致的看著秦舒月,她知道秦家這大小姐身世淒慘,隻是她的女兒不喜歡這女子,也不怪她不客氣。
秦舒月提筆時,腦海中忽然閃過許多的畫麵,前世的記憶,在重生後依舊刻骨銘心,她提筆開始作畫,思緒被愁占滿,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紙上的畫已經作好了。
畫紙上,身著紅衣的少女遙望著故土,身後的梅花綻放,畫紙留白部分不少,也讓人心緒被牽動。
紙上,寫上了一句詩。
“韶華傾覆與君諾,梅香如故難如初。”
夫人們起初看到這幅畫時,感慨萬千,想到了自己當年出嫁後,再難回娘家,想起兒時無憂無慮的時光。
如今在後宅大院中,不得不為夫君將後宅事處理的幹淨。
恍惚經年,竟已過半生。
這幅畫,雖然簡單,卻也讓眾人的心情難以平複。
“如此簡潔明了的話,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深意。”
“秦大小姐倒是聰慧,寥寥數筆,令人動容。”
吳氏沒有說話,在看到眾人的表現時,她暗暗咬牙,秦舒月究竟有多少驚喜她不知道,原本以為會讓她出醜,沒想到,竟然誤打誤撞,讓秦舒月大放異彩。
倒是失策了。
秦木蘭抿了抿唇,她的名聲雖然好,隻是在識文斷字上沒有造詣。
雖說吳氏給她攬下了才女的名聲,但她心裏清楚自己的本事,在看到秦舒月有如此能耐時,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月兒,這是皇上禦賜的桂花釀,拿去嘗嘗。”
說著,將一個精雕細琢的酒瓶遞給侍女,命侍女送到了秦舒月的手邊。
還未等秦舒月觸碰到酒瓶,秦木蘭搶先接過酒瓶,笑吟吟的說道。
“姐姐,我替你斟酒。”
在場的婦人無不感慨吳氏的風度,麵對妾室所出的女兒,對她這般好,也是尋常人做不到。
秦舒月坐的位置靠近欄杆,那瓊漿玉液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色澤尤為好看,倒不像是尋常酒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