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府,床上的盛絲弦悠悠轉醒,她渾渾噩噩的坐起,昨日被盛如許反將一軍後那荒唐的記憶接踵而至。
若不是大夫來的及時,她差點對親哥哥做那種事。
她抓著頭發,發瘋一般大喊大叫,還將東西全都在地上,“盛如許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小姐,你冷靜一些。”她的吵鬧將侍女引來,侍女連忙上前安撫,眼瞧著沒什麼用,她趕忙對著身後人吩咐:“趕快去尋老爺,夫人。”
與此同時,有新消息送到了盛雄麵前。
“老爺這些日子,總有小尾巴在身後跟著,小人檢查後,好幾次都發現了國公府的人,恐怕是已經發現了老爺的行蹤。”
盛雄麵色一橫:“這小蹄子,比我想象的要厲害,這麼快就發現了我們的動作,絕不能讓她阻撓我的計劃。”
一旦事情敗露,那他這麼長時間的精心謀劃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一定要先下手為強!
正要安排之時,下人匆匆趕來。
“老爺,不好了,小姐醒來後受了刺激,正在發瘋呢,您趕快去看看吧。”
聞言,盛雄放下手中事情,趕往盛絲弦的閨房,才到門口,就看到盛絲弦正在房內大肆破壞。
盛母控製不住,尋求盛雄幫助,“老爺,你快管管女兒。”
盛絲弦見到盛雄來,撲倒了他的懷裏,“爹,我要殺了盛如許那個賤人!”
盛雄麵目陰沉的安撫她的情緒,“絲弦你放心,爹一定不會放過她,一定將她碎屍萬段給你出氣!”
聞言,盛絲弦的情緒才好轉一些。
盛雄安撫的拍了拍她的後背,“爹這就去給你報仇!”
他憤怒拂袖而去,對著稟告的下人勾了勾手:“你過來。”
下人靠近,盛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嘀咕了幾句話。
“小人這就去辦。”
盛雄語氣嚴肅:“務必要辦的穩妥,不可出半點紕漏!”
“是!”
盛如許得知母親的鋪子有人跟盛雄穿一條褲子後,就特意去母親的所有鋪子轉了一圈,當做普通的視察。
一方麵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了解盛雄做到什麼地步了。
另一方麵是借此機會敲打那些吃裏扒外的東西。
可讓盛如許沒想到的是,盛雄的手伸得如此之長,已經侵占了母親三分之一的鋪子。
此事牽連本就很廣,鋪子裏又有那麼多盛雄的人手,想要一一揪出老鼠,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她一個孤女實在是勢單力薄,必須要想個謹慎的法子。
深思熟慮一夜,天蒙蒙亮時盛如許下定了決心。
“霜降,備馬,我要出一趟幽州尋外公,再傳令周管家,為我準備一份薄禮,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任何人不得踏入國公府半步,尤其是盛雄那一家子,一旦他們過來,直接打出去!”
“是!”
霜降急忙下去安排。
戰王府。
“王爺,屬下撬開了假幣販子的嘴,從他口中得到了他所有的假幣都是從馬六的手中得來的,馬六是個化名,屬下花了好長時間,才調查到這個人,此人叫劉中,從前個是賣馬的販子。”
“因傍上了盛雄的大腿發了一筆小錢,又偶然知道倒賣假幣是個賺大錢的生意,便開始盤算上了,但是他似乎察覺到自己要栽了,已經逃離了京城。”
“屬下已經派人去圍剿,但情況不妙,王爺眼下該如何?”
夜承乾沉眸,他們抓到這個小販,早前就供出已經販賣幾個月了,聽人介紹才誤入歧途,可見馬六已經在這上麵是爐火純青。
所以才會在小販落網後,第一時間選擇跑!
夜承乾收攏思緒:“江年吩咐第三小隊跟本王一桶前去增援。”
“是!”
夜承乾追過去的時候發現自己早前派出去的人沒了蹤影,空氣中遺留著血腥味。
他意識到情況不對:“撤!”
話音一落,箭雨便朝著他們一行人襲來,夜承乾眼疾手快將眼前飛來的箭全部打落。
忽然,一聲嗬斥,無數黑衣人圍剿而來,夜承乾一行人被他們團團圍住。
夜承乾跳下馬,殊死搏鬥。
另一邊,盛如許正快馬加鞭的趕往幽州。
幽州距離京城三百裏,快馬加鞭也要兩三日,一刻時辰也不能耽擱。
盛如許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忽然聽到了刀劍碰撞的聲音,她猛的睜開眼睛,掀開簾子看到遠處的森林裏,似乎有打鬥的痕跡。
他們行的是官路,在官路附近廝殺,應該是山匪!
霜降十分害怕,拉住了盛如許的手:“小郡主,奴婢聽說山匪劫官道,一個活口都不留,我們是不是快點跑?”
車夫也開口詢問:“小郡主我們是否幫忙?”
盛如許當即冷然下令:“不要多管閑事,繞路過!”
她此行隻帶了幾個人護衛,連自身安全都顧不得,哪裏有空去理會旁人!
馬車朝著小路前進,小路顛簸,一路上走的磕絆,忽然馬車停了下來。
緊接著就傳來車夫怒聲嗬斥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
盛如許臉色僵硬,脫口而出:“不好!”
她推開馬車的門,想看看是什麼情況,就看到一男子手起刀落,把劍刺入了車夫的胸膛,車夫當場斃命!
“人在馬車裏!”
黑衣人喊了一聲,無數個人圍包過來。
盛如許大驚失色,關上馬車門,冷箭射向馬車。
眼看有人要她性命,她顧不得其他,奮力撞向左邊,讓馬車顛簸起來。
馬也因此受到了驚擾,像是發了狂一樣向前跑。
黑衣人怒喝:“追!”
霜降嚇得眼淚都出來了,死死抓住了盛如許的手:“郡主,你一會兒跳馬吧,讓奴婢代替你去死。”
“霜降,你胡說什麼呢,我絕對不允許你做這樣的傻事!”
盛如許嚴厲嗬斥,話落,馬車頂就傳來咚一聲,緊接著馬痛苦的嘶叫聲響徹天地。
車身開始不受控製的向一旁倒去,盛如許的身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盛如許麵露痛苦,眼前發黑,耳邊傳來嗡鳴聲。
可還沒等盛如許反應過來,碎裂伴隨著光就衝入她的感官。
霜降死死的護住盛如許:“你們想幹什麼!”
黑衣人拿著刀步步逼近,眼裏透著寒光,狠狠的朝著盛如許刺了下去!
然而突然一個嬌弱的身影閃過。
“啊!”霜降一聲慘叫。
“霜降!”
盛如許驚呼一聲,隻能眼睜睜看著霜降用身軀抵擋住黑衣人的攻擊。
刹那間,刀劍刺穿了霜降的身體,鮮血瞬間就染紅了她的半邊衣衫。
前世霜降為盛如許而死的畫麵,一遍又一遍在她腦海裏閃過,讓盛如許心中翻湧起無盡的恨意。
她麵目冷然,兩眼猩紅,整個人周身戾氣翻湧,暴起抓住黑衣人,一腳踢開了他。
“霜降,你怎麼樣?”盛如許將霜降抱在懷裏,用特殊的手法暫時止住了傷口的流血。
然而還不等她確認霜降的傷勢,其餘的黑衣人又舉著劍,殺了過來。
盛如許臉色鐵青,用著自己前世學的三腳貓功夫,破開了黑衣人的圍攻,丟下霜降跑了出去。
盛如許很清楚,黑衣人的目標是她。
隻要她將這些黑衣人引走,霜降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雖然無法確認霜降的傷勢,但黑衣人剛剛那一劍,刺偏了一些,盛如許賭的便是這一絲可能。
至於她自己,她並沒有想這麼多。
一個人死,總好過兩個。
然而黑衣人的圍剿火力太猛,盛如許雙拳難敵四手,很快身上就負了大大小小的傷。
再回頭看一眼,侍衛為了保護她已經紛紛倒地,而她此刻早已孤立無援。
沒多時,盛如許就被黑衣人逼到了絕境。
懸崖邊,染著血色的長袍在烈風中飛揚,盛如許手握一把搶來的長劍,屹立其上,暮色籠罩在她身上,透著一股絕望的淒涼。
然而那些黑衣人還在一步步逼近。
劍刃上的鮮血順流而下,一滴一滴砸落在砂石之上,仿若在歌奏一曲奪命的樂章。
盛如許知道,這一次,她逃不掉了。
可是......大仇未報,她怎能甘心赴死!
盛如許雙目猩紅,舉劍再戰。
然而雙拳難敵四手,她孤身一人又如何能是數十名黑衣人的對手。
筋疲力盡之際,為首的黑衣人淩空一掌,盛如許被打下懸崖。
失重與絕望之感瘋狂襲來,盛如許看見死亡在向她招手。
就在這時——
“盛如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