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轎！”

外麵的聲響把霍清嫽的思緒拉了回來，霍清嫽在書橘的攙扶下走了下來。

“二小姐。”書橘拽著霍清嫽的衣袖小聲的喊了一聲。

從落轎開始霍清嫽就察覺到了不對，沒有接親的隊伍，新娘落轎也沒有鞭炮聲，周圍非常的安靜。

她自己掀開了紅蓋頭，果然這衛府哪裏有辦喜事的樣子，半點布置沒有就連個喜字都沒有貼。

“二小姐這？”

書橘滿是擔心的看著霍清嫽。

沈逸風是真的狠，要是沒有他的暗許衛疏再怎麼不滿意也不敢如此，畢竟這是皇帝賜的婚。皇帝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殺雞儆猴，讓那些對他有異心的大臣看看和他最對是什麼下場。沈逸風這點伎倆她怎麼會看不穿。

她轉過身去驅散了送親的隊伍，又回過身淡淡笑了笑，看著衛府的大門說道：

“書橘，扶我進去。”

“可是？”

這新婚哪有新娘自己走進去的道理。

“無礙。”

霍清嫽把手輕輕搭在了書橘手腕上，主仆二人向衛府走去，瘦小的身影無比的堅定，她將從這裏開始奪回她的一切。

“站住！”

主仆二人還是被門口的家丁攔了下來。

“大膽！連夫人你們也敢攔嗎？”

平日裏一向柔弱的書橘大聲嗬斥道，她實在是看不了衛府這麼欺負她家小姐。

“夫人？衛府哪裏來的夫人？”

家丁剛說完，霍清嫽冷冷的看向他然後揚手狠狠的刷了他一耳光。

“啪~”家丁頓時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臉上，他沒有預想到這耳光一時間竟然有些懵了。

霍清嫽打完摔了摔手，用力有些大了，把她手都打麻了。

她斜眼看了眼被打懵的家丁大聲說道：

“個下賤胚子！督公也是你能議論的！督公可是奉皇上旨意娶得我，敢問這天下誰人不知？你竟敢說出衛府沒有夫人，你將當今聖上置於何地？你又將你們家督公置於何地？難不成你要替你家督公抗旨？”

聽到這麼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家丁臉色一下變得慘白癱跪在了地上。

霍清嫽走到他跟前彎下腰，伸出食抬起他的下巴。

“就憑你？也能代替你家督公？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霍清嫽長長的指甲狠狠的劃過他的臉留下一道紅色的血印。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這家丁哪裏經的起嚇，連忙跪地磕頭求饒。

霍清嫽不在理會。

她明白一個普通的下人是斷不敢為難於她的，她說這些話無非是給門裏的人聽的，果不其然這邊話音剛落裏麵就走出一位身穿錦衣華服頭戴步搖金釵手持團扇的女子。

女子見霍清嫽臉上堆滿笑意。

“我說外麵怎麼這麼熱鬧，原來是姐姐來了啊！”餘姚見前麵計謀失敗連忙上前握住霍清嫽的手上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

霍清嫽可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手，這點伎倆她又怎麼會看不穿。她冷冷的站著任憑餘姚怎麼套近乎。

“你個沒眼力勁兒的狗奴才，連自家主人都不識得了留你還有什麼用，自己去領罰去！”

家丁聽餘姚這麼一說連忙磕頭然後屁滾尿流的領罰去了。

霍清嫽一直靜靜的看著餘姚的表演。

“姐姐，你大人大量不要和這些下人一般見識。”

霍清嫽還是沒有接話。餘姚餘光看了看她見她不說話又繼續說道：

“姐姐你別介意啊，近來錦州多水患，聖上下旨大都各位官員不準鋪張浪費，凡是從簡，所以才。。。。。”

餘姚說著又抬眼看了看霍清嫽，想看她什麼反應可是她始終看不透霍清嫽。

霍清嫽冷眼看著她。

“說完了嗎？”

不待餘姚回答，她就徑直從餘姚身邊往府裏走去，餘姚被她那麼一撞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她恨的原地直跺腳，而霍清嫽頭也不回的往裏走，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霍清嫽在門口這麼一戰算是出名了，府內下人見她走來都嚇的跪在路邊哆哆嗦嗦不敢直視。

霍清嫽停在院中問道：

“督公可在？”

沒人敢應答。

書橘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家小姐這樣，平日裏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被逼至此，她也必須為她家小姐撐起來。

“我們小姐問你們話呢！”

書橘對著身邊跪著的侍女大聲說道。

一身穿青藍色布衣紮著雙髻的姑娘哆哆嗦嗦的說道：

“回姑娘的話，督公一早便出府了，不知去向。”

“正廳怎麼走？”

“還不趕緊帶路！”

書橘見那侍女沒有回話還是跪在原地，眼神撇向門口連忙發話道。

霍清嫽知道這姑娘是在怕些什麼，也隨著她的眼神看向了門口聲音放的柔和了些許，對著她輕聲說道：

“你可要想清楚了，以前這個家沒有女主人，可是這往後。。。。。。”霍清嫽沒有把話說完懂得人都懂她話中的意思。

果然侍女聽後起身帶路。

“夫人請隨我來。”

“是個聰明的丫頭，往後你就跟著書橘一同伺候我吧！”霍清嫽笑笑，和剛進門的餘姚眼神對上，她挑挑眉然後無視餘姚跟著侍女往正廳走去。

衛疏一大早就被聖上叫進宮了，皇上又怎麼會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要徐則正難堪罷了。

霍清嫽其實根本不需要帶路，衛疏的府邸她雖說不上輕車熟路但好歹也是來過幾回，去正廳的路還是能找到。

“夫人，正廳到了。”侍亦推開門畢恭畢敬的站在門口

霍清嫽在書橘的攙扶下緩緩走了進去，看著眼前這些布局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布局，她不禁感歎衛疏還真是念舊。那個她每次來都會嫌棄一番的大花瓷瓶還是屹立在那裏，原以為衛疏會換掉可是沒想到她倒是比這難看的花瓶先走了一步。

她過去摸了摸這昔日裏她不喜的大花瓷瓶，記憶回到了她第一次來衛疏府邸。

那時候衛府剛封府邸百官來賀，她雖一向與衛疏不對付，可是同為官場不好做的太絕麵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於是在衛疏開府的那日她把家裏那個她最不喜歡的大花瓷瓶送了過來，本來想著隨便送送應付完事，也不知道這個衛疏是怎麼想的居然把它擺了出來。她第一次來府議事看見這麼個大花瓶格格不入的擺在正廳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到現在都這麼久了沒想到居然還沒有把它換掉，看來這衛疏對這個大花瓷瓶是真的喜歡了。

見霍清嫽摸這個大花瓷瓶，侍亦連忙上前提醒道：

“夫人小心些兒，這花瓶督公大人喜愛的要緊，可別把它弄碎了，前些日子有位新來的小廝不知道，在擦花瓶時不小心刮花了花瓶，直接被督公大人給賣了。”

“嗯？”

霍清嫽一聽有些疑惑，這麼醜一個大花瓷瓶至於嗎？再說了又不值錢，就是個普通的瓶子，那是她在街邊看賣瓶的人可憐花錢買的。這衛疏也不應該是個不識貨的人呀，在怎麼說也是司禮監掌印怎麼可能這點見識沒有，真是奇也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