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嗬~”虞嬰輕笑，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故作疑惑道：“虞相這話問的有趣，當初是你親手給我喂了毒藥，我再次睜開眼睛之時，便是在百裏開外的荒郊野嶺，這中間曲折，我怎會知？”

虞征眸子微眯：“毒藥？”

虞嬰聲音冷了下去：“怎麼？虞相親手做過的事情，是不記得了嗎？”

虞征歎了口氣，麵上一派痛心疾首：“唉，是為父失言了......”

又道：“可還有什麼以前的東西帶著？”

虞嬰聽出來了，原來請她來相府，是要找東西。

但是五年過去了，這時候還來從她這兒找東西，定是其他能找的地方都被翻爛了，且一無所獲。

她當初兩手空空從棺材裏醒來，臨走之時不過拿了兩件陪葬的細軟，且當時並沒有發現那幾串珠寶首飾，有什麼特別之處。

隨師父去虯霧山以後，便是這幾件東西，也被師父偷偷拿去換酒喝了。

她雖不知在找什麼東西，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東西不在她身上。

但這並不妨礙，她誑出點東西來。

“帶是帶了幾件，不知虞相想問的是哪一件？”

虞征眼睛一亮，險些脫口而出，但觸及到虞嬰頗具玩味兒的目光之後，把話咽了下去，轉口道：

“帶著便好！你這些年來，多少留了個念想。你且好好收著吧，為父不過隨口一問，就是心疼你，苦了這些年......”

虞嬰皺眉，沒想到他嘴還挺硬。

“東西我都分不同的地方藏好了，虞相若是想看，我可以拿出來給你看看，就是你總得告訴我，想看的是哪一件。”

虞征站起來：“不必了，免得睹物傷神，你好好休息吧，為父晚些時候再來看你，有什麼需要，便同虞海說，切莫委屈了自己。”

“為父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虞征離開了攬月閣。

隻要確認東西虞嬰帶著便可，剩下的，反正相府是他的地盤，虞嬰隻要不離開相府，他有的是時間偷偷把東西挖出來。

至於虞嬰，她不配知道那東西的存在。

虞征心想。

晌午，相府廚房。

正是準備午膳的時候，忙得熱火朝天的後廚內，忽然傳出一陣驚呼！

原是掌膳的綠娥，在灶台前做飯做到一半，忽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渾身抽搐。

嚇得當時一眾丫鬟廚娘趕緊停了手裏的活，將綠娥抬到床上，請了府醫，忙前忙後折騰了一個時辰，才悠悠轉醒。

醒了之後也是虛弱不堪，臥床不起了。

大晌午的，灶房經此折騰，已然耽誤了主子們上膳的時間。

虞相府，理菊堂。

虞征自攬月閣出來，便去了胡氏的理菊堂，待了兩個時辰。

先是傳來府醫給胡氏脫了臼的下巴接上，囑咐丫鬟去熬一些溫養嗓子的補藥。

這一通下來之後，又耐著性子悉心安慰了胡氏幾句。

但見胡氏始終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一徑哭個不停，虞征的耐性也幾乎耗盡了。

便二話不說，拉著人就上演了好一陣恩愛。

一眾丫鬟早已被這香豔的場麵刺激的麵紅耳赤，退避三舍了。

雲雨過後，二人心情均不錯。虞征這會兒有心思跟胡氏講講道理了：

“媚娘，你且忍一忍。虞嬰對本相還有些用處，你平日裏切莫去招惹她。等本相成了事，再隨你撒氣，你記下了。”

胡氏此刻飄飄欲仙，聽了這話，身上頓時涼了幾分，憤憤道：“我記下來。”

虞征眼睛眯成危險的弧度，抬起胡氏下巴，看著她道：

“你若再犯，便休怪本相不講情麵。相府死個姨娘，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你床上的本事是不錯，但有的是，等著同你爭寵的人。切莫失了分寸，惹本相生氣。這番，可記住了？”

胡氏渾身被寒意涼透，得了自由之後，乖乖跪下，恭敬答：“相爺放心......妾身銘記於心。”

她的這個反應成功取悅了虞征，將人攬進懷裏。

又一番雲雨過後，虞征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來人！”

外麵候著的小廝推門而入。

“現在什麼時辰了？”

“回相爺，未時剛過一刻。”

虞征皺眉：“這麼晚了，為何還未擺膳？”

小廝道：“方才後廚那邊的人來報，說是掌膳的一位大丫頭突發惡症，不省人事。為了救助她耽擱了午膳的時間。大約再需半柱香的功夫便好了。”

虞征哼出一口氣，胡氏見機隔著床幃斥道：

“荒唐！丫鬟生病便找府醫去診治，緣何會耽擱主子們的飯食！輕重緩急分不清嗎？”

小廝磕著頭道：“屬下再去催一催。”

須臾，後廚那廂準備好了，與往常並無區別的菜色一一端上了桌。

虞征吃了幾口，再次皺眉。

味道不對。

再吃幾口，便重重擱下了筷子。

隨侍的丫鬟嚇得趕緊跪下。

虞征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收拾了一下情緒，轉頭一派和藹地問道：

“晌間突發惡症的是哪個？”

“回相爺的話，是綠娥！這惡症來得又極又凶，這才耽誤了主子們的膳食，求相爺恕罪！”

“無妨，那綠娥現在如何了？”

虞征皺眉問道。沒記錯的話，這綠娥是他的得力暗衛千羽之女，且做飯的味道深得他心。無論哪一條，都得將此事查清楚。

“臥床不起，虛弱不堪。相爺，綠娥平日裏身體十分健康，斷然是不會無緣無故得此惡症，求相爺為綠娥做主啊！”丫鬟答道。

“府醫如何說？”

“回相爺，府醫說是中毒。”

虞征抬抬手：“你起來吧。”

又對胡氏道：“徹查此事，丫鬟也是人，不能在我相府內無緣無故被害！”

說罷起身離去。

留下一眾丫鬟星星眼——

相爺太好了！

相爺不愧為當朝第一清官！

一輩子都在相府當差也值了！

胡氏默默翻了個白眼，相爺慣會做給下人看，收買人心。但其實府內事務一律不沾手。

虞征走後，胡氏命人將餐食撤下，收拾了一下，去了綠娥房間。

綠娥唇色慘白，躺在床上冷汗淋漓，渾身困倦極了也睡不著，病症將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見胡氏來，勉強撐著身子行了個禮，虛弱得說著求夫人做主。

“府醫說是中毒？”

綠娥點點頭。

“解毒了嗎？”

綠娥搖搖頭：“府醫無策......夫人......奴婢，奴婢是不是要死了？”

“無妨，既是中的急毒，沒有當時斃命，便有解法。府醫不行去請外麵的大夫，實在不行，我去求相爺看能不能請禦醫來瞧瞧，總有法子的，別說喪氣話。”

話是這麼說，但卻絲毫不見她有行動。

綠娥連連道謝。

“你既無亂吃東西，便是著了別人的道。仔細想一想，你最近，可有得罪過什麼人沒有？”胡氏道。

綠娥先是迷茫，隨後想到了什麼，目光淬著毒，恨道：

“奴婢平日裏做人一向謹小慎微，就是今早，去給二小姐傳早膳時，說錯了句話，被趕了出來。若說得罪人，便隻有這個了。”

又是虞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