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未等她說完,那男子眨眼的功夫已經到了她在的樹下,又一瞬,都未看清怎麼動作,她就被壓到了男人身下。
男人笑聲邪肆:
“小東西,膽子倒挺大。你既撞上來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虞嬰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時候,臉騰地漲紅,一邊拚命掙紮一邊叫罵:
“滾開!”
“臭流氓!”
但是體內餘毒仍未徹底清除,加上前麵逃出陵墓也花了不少力氣,身上男人厚重如山一樣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掙紮半天,隻覺得男人紋絲未動。
晨光熹微。
男人感受到體內熱度已消——那媚毒解了。
他披衣起身,垂目看向地上睡過去的女人。
在密林遠處候了半宿的玄衣侍衛,聽到這邊終於沒了動靜,這才走上前去。
他眼睛盯著地麵,不敢亂看,單膝跪地朝麵前的男人行禮:
“王爺!屬下來遲……”
“噓!”
話未說完,就被製止了,他疑惑抬頭,麵前男人未戴麵具的臉陡然撞進他的眼中:
長睫如鴉羽,俊眉聳入鬢,眼尾含情,薄唇殷紅,長發在頭頂高高綁起垂下,十足英氣,也十足魅惑。
作為王爺的貼身暗衛,大魚見過王爺不帶麵具的次數不算少,但每一次見,他都會被那種極具侵略性的美震懾住,這次也不例外。
麵前男人皺了皺眉,吩咐道:
“轉過去,衣服脫下來!”
大魚不敢怠慢,保持蹲跪的姿勢轉過了身,並脫了外袍遞過去。
男人抬手接過,猿臂一揮,那件外袍就罩在了地上躺著的女人身上,從頭到腳,蓋了個嚴嚴實實。
五年後。
大金屋,皇城根最大的地下銷金窟。
“吼!終於逃出來了!”
一位圓嫩可愛的粉娃娃,綁著兩個朝天發髻,一身粉粉的燈籠衫,配上一條利落的短打褲子,身上還背了一個粉粉的小包袱。
看樣子不過四五歲的年歲。
她站在二層的長梯前,轉身向內,抬起雙手握拳給自己鼓勁,一張未長開的小包子臉上寫滿了興奮。
“再見啦嬰嬰!再見啦小虎!我要去創造屬於我自己的人生了!”
“……”
裏麵似乎傳來了呼喊聲,小女娃明顯有點慌,迅速雙手抱膝將自己團成一個球,嗖地一下迅速從樓梯滾了下去,嘴裏還念念有詞:
“看我開溜~虞淺淺是不會被抓住……的。”
話未說完,她就感覺自己好像不動了?
虞淺淺站了起來,仰起她的小脖子,往上看,是玄色長袍包住的腿,再往上,還是腿,再往上……
啊不行,脖子仰不動了……
她哎呀一聲歎了口氣,氣惱似地收回了腦袋,頗不耐煩地轉身往樓梯上連著爬了五六階,再轉回身抬頭看。
終於看見了——一張銀鐵製的惡鬼麵具……
隻是那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極其好看,跟她娘親的不相上下!
“你這人!好端端的擋小爺的路做什麼?”
惡鬼她才不怕,她自小膽大勇猛!
虞淺淺單手叉腰,另一隻小短手頗不客氣地指向麵前的男人,質問道。
看著眼前不過他膝蓋高的粉團子,他的心裏沒來由軟了一下,像是心底最柔軟處被輕輕撫摸了一下。這種感覺異常新奇,他從來沒有過。
一瞬間,他的心情像是一口無波的古井裏突然冒起了泡。
他俯身看著小女娃:
“小崽子,你可真不講道理。明明是你自己撞進本王懷裏的。”
“哼!”虞淺淺扭頭過去,雙手抱胸,極拽得哼了一聲。
男人並不在意她甩臉色,反而極好脾氣地俯下了身,捏著她的下巴將她頭轉正,看著她的眼睛,聲音仍然帶著笑,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威懾力:
“既撞進來了,就借本王玩玩吧。”
說著未等虞淺淺反應過來,就把她抱在了懷裏。
這可把虞淺淺惹怒了!
她的身子,隻能給自家娘親抱!
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算哪根蔥,竟然敢,抱!她!!
啊!她不幹淨了!!
虞淺淺臉色騰地爆紅,近乎本能得張嘴就咬,卻被男人一下子捏住了臉。
男人語氣平淡,聲音裏甚至還有一絲笑意:
“怎麼跟個狼崽子一樣。”
“你要是敢咬,本王就卸了你的下巴,讓你以後吃東西都漏地上。”
“漏地上?”虞淺淺小腦袋瓜子轉的飛快,迅速地腦補了自己吃東西漏地上,然後被娘親和臭弟弟瘋狂嘲笑的畫麵……
豺狼惡鬼她都不怕,可她最怕,在娘親和臭弟弟麵前沒麵子!
不行,太……太丟人了!太可怕了!
她迅速抬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看著男人的目光中,滿是不敢置信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