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早晨的太陽已經升的老高,熱意不斷向地麵襲來。
耀眼的陽光透過高大茂密的枝葉,照耀在桑漁烏黑的發絲上,她站在院子裏的槐樹下,抬頭從樹葉的間隙中看向透澈的藍天,將洗好的衣服一件件的晾曬。
“這樣的日子似乎也蠻好,不用起早工作,不用被萬惡的資本主義奴役,不用......”桑漁愜意著想著。
但她實現環繞了房子一周,內心還是忍不住感慨,這個家,實在是太過於破舊了一點。
不,是,實在是太過於寒酸了些,桑漁越發這樣想著。怎麼才能改善一下這個生活條件呢?過慣了城市愜意生活的桑漁,實在是太難適應這般環境,況且桑父桑母年是已高,這樣的生活......
微風吹響樹葉,沙沙沙,桑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嘩啦!”有什麼東西穿過樹葉從天而降,桑漁被這響動驚醒了過來。
“啪嗒!”好巧不巧,從天而降的不明的物體,正巧砸向桑漁剛晾曬好的衣服。那物體滾著衣服和樹枝重重的摔落在地。
桑漁原本的愜意心情,看著眼前這亂糟糟的且灑落了一地的衣服,變得糟透了。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慢慢撥開了被衣服和樹枝重重掩蓋的那個“物體”。
一張沾染著血汙的臉龐卻赫然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桑漁嚇到向後連連退了幾步,但內心在一番掙紮之下,還是壯著膽子,慢慢靠近。
待看清了男人的臉, “吼,長得還不錯!”
雖然血汙糊滿了他半張臉,但那立體的五官還是掩蓋不住,特別是那優秀的下頜線.
桑漁不自覺的打量著他的相貌,而後才反應過來一般。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樹枝試探性地戳了戳。
“喂,你還醒著嗎?你還好嗎?”桑漁瞧著著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經被鮮血染透,又十分不確定的大聲喊了喊: “喂喂,你,還活著嗎?”
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唉?這,死了嗎?”桑漁沒見他又任何反應,覺得這個男人本就深受重傷,又從樹下摔下來,可能真的性命堪憂。
可這會兒,桑漁又陷入了為難了境地。
熟視無睹?可他為什麼要摔在我家的院子裏啊!
報官?對對對,報官吧!可這人是死在了自家院子裏啊!
思忖片刻,桑漁冷靜下來,怎麼想都覺得,不論自己怎麼解釋,這在別人眼裏,也是絕對和自己脫離不了幹係。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桑漁最終還是決定讓他死在外麵比較好——桑漁決定“棄屍”,也就是把這具“屍體”丟遠一點!
但當桑漁下定決心的時候,還是心中有些發怵和內疚。
桑漁雙手合十,嘴中念念有詞: “冤有頭債有主,我可不是害你的人,隻是,你還是死在外麵比較好!”說完還順便把樹枝重新蓋回他的臉上。
看不到他臉,甚至內心還覺得自己簡直善良極了!
可在桑漁看不見的是,樹枝掩蓋住下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睜開了。
其實陸曜在桑漁將樹枝放回他臉上的時候救清醒了過來,
自己身體強烈的劇痛,失血過多的暈眩,讓傷勢太重的他,有些恍惚,不得動彈。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話語聲。
“這個女人竟然見死不救!”
一向自傲不凡的陸曜,本以為這個女人看到自己的相貌,一定會出手相救,但沒想到她竟然不僅僅見死不救,還嫌他礙事,要將他丟遠點!
陸曜一陣氣結,嘴邊甚至又逸出一絲鮮血。
可桑漁卻是絲毫不知,毫不猶豫的開始撿著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
“嗯?”就在桑漁要把最後一件衣服撿起來的時候,卻發現怎麼也抽不動,原來是壓在了男人的身下。
桑漁用力,絲毫未動,再用力,還是紋絲不動。
沒有辦法,貧窮的家境容不得桑漁隨便丟棄任何一件衣服。桑漁硬著頭皮用一隻手去微微推動男子的身體,一隻手嘗試去把衣服抽出來。
“啊,真是多有得罪!”桑漁有些愧疚的想著。她拿起最後一件衣服,準備起身離開。身形卻一滯,她低頭去看。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角,因太過於用力,指節突出,根根分明,還沾滿著血汙......
“啊啊啊,詐屍了......”桑漁驚嚇萬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詐屍?爺還活著!爺什麼時候死了?陸曜隻感覺再不說話,不用她救,自己也要被她的話給氣死了。
“你,救我!”陸曜因虛弱而中氣不足,但卻命令意味十足的對著驚恐萬分的桑漁說著。
桑漁在驚恐之中根本沒有聽清陸曜的話,隻是聽到了這個人真的詐屍了,還說話了!
於是,桑漁開始拚命掙紮,想掙脫那隻抓著自己衣角不放的手。
掙紮之中,陸曜身上覆蓋著的樹枝被揮落在地。
頓時,兩雙眼睛四目相對......
下一秒,陸曜就感覺頭部遭到重擊,狠狠的磕撞在了樹幹上,劇烈一痛,眼前一黑,就真的完全失去了意識。
陸曜在昏迷前看到的是朝自己頭部踢來,無限放大的的鞋底,隻剩下一個念頭: “爺一定要殺了她!”
不知過了多久,桑漁才算是慢慢冷靜了下來,這才是慢慢回過神來。
她看著眼前的詐屍的人被自己一腳踢暈過去,麵如白紙,沒有一絲血色,額頭上一個拳頭大的傷痕上溢出絲絲鮮血。
難道先前他沒死,沒詐屍?是我一腳把他踹死的?我殺了他?這怎麼辦?怎麼辦?
桑漁欲哭無淚,這回是真的和自己脫不了幹係了。她緩緩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心中暗自祈禱這——還活著,還活著,還活著。
桑漁感知到微弱的溫熱呼吸。
“還好沒死,還好沒死!”桑漁隻覺得自己提著的心臟終於落地,但隨即她眉頭皺的更緊 “但他沒死,我怎麼辦?”
......
最終,桑漁還是把這個男人撿回了家。她使出了畢生的力氣,終於把他給扛回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