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律法,哈哈哈,你要是說其他的可能還會擔心,但是你說這個,我可就不怕了。”
村長拍了拍宋知辰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宋啊,你還是太年輕了,你要知道啊,這大齊律法,可是掌握在當官的手裏的!”
“就是就是,宋知辰你難道不知道,前些天村長的侄兒剛剛當上清源縣的縣令,你若是想要報官,那你的算盤就打錯了。”
村民們仿佛那個縣令侄兒是他們的一樣,一個個挺起了腰,對著宋知辰極盡嘲諷。
民不與官鬥,若是以往,宋知辰得掂量一下,畢竟他確實鬥不過一個縣令,但是......
宋知辰看了一眼蘇祈年,摸不準他的想法,畢竟蘇祈年的身份可比一個縣令尊貴多了,若是蘇祈年願意幫他,這個縣令完全不夠看的。
蘇祈年給了宋知辰一個肯定的眼神,宋知辰頓時放下了心。
兩人的眼神交換被大娘看在眼裏,但是她沒在意,她以為蘇祈年不過是有點小錢的富家子弟罷了,畢竟那個大官的兒子會閑著跑他們這犄角旮旯裏來?
想到自己的縣令侄兒之後,村長許是存了炫耀的心思,說道:“這離開大荒村也不算是一件小事,正好土地有些糾紛,不如就趁著這個機會去衙門裏解決吧。”
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向著衙門走去。
蘇祈年饒有興致地跟著去了,他還真想看看這個縣令會怎麼處理這一件事,是秉公執法呢?還是向著自己的親戚?
不過,從那個縣令見都沒見到他和宋知辰,也沒有問是什麼情況,直接將他和宋知辰關進牢房裏,就大概能猜出這個縣令是什麼樣的人了。
蘇祈年此行帶了五六個侍衛,在衙門的人想要抓他的時候,便給了其中一個侍衛他的令牌,讓他去找人。
接著便大搖大擺地跟著獄卒進了牢房,那樣子不像是被抓進來的,倒像是進來觀光旅遊的。
原本獄卒想給他一個教訓,但是看著他這邊凶神惡煞的侍衛,不敢冒風險動手,也就隻是把他們關進了牢房。
而縣令那邊,也是熱鬧非凡。
“表叔,你怎麼過來我這邊了?是那幾個人得罪了你嗎?”
村長點點頭,開口說道:“那小子恩將仇報,我們收留了他,他竟然聯合外人來欺負我們大荒村的人,我們已經決定將他趕出大荒村了,隻是他不肯交出他手裏的土地,所以才來這裏讓你給他一個教訓。”
對於自家表叔和大荒村的村民是什麼德行,高其才自然是非常了解,事情肯定不像他們說的那樣。
但是真相重要嗎?不重要!
他好不容易當上了一個縣令,有了在家裏人麵前揚眉吐氣的資本,自然得好好彰顯一番。
於是他拍拍胸脯,直接攬下了這件事。
“表叔你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證讓那個人連大荒村的一粒土都帶不走。”
當然,他敢說出這番話還是經曆過一番調查,知道宋知辰不過是兩兄妹相依為命,沒有什麼背景的普通人。
“既然表叔你們都來了,不如先用個膳再離開,正好讓我盡一下地主之誼。”
隨著一盤盤珍饈美味被抬上餐桌,大荒村的村民開始不停地對高其才進行吹捧,將他誇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
聽著這些話,高其才心裏飄飄然。
整個席間呈現出一種賓主盡歡之相。
隻是在知州府裏,氣氛可就和這裏完全不一樣了。
“什麼?你說什麼?蘇公子被誰關了起來?”
正準備用膳的徐知州,聽見蘇祈年的侍衛說的話之後,嚇得筷子都掉到了地上。
侍衛再次一五一十地將情況說了一遍。
徐知州咬牙切齒,這個高其才真是會給他找事!抓誰不好,偏偏去抓那個瘟神!難道他不知道那個瘟神前兩個月剛剛把他知州府拆了嗎?
“趕緊備馬車,去縣令府!”
隻希望他現在過去還來得及,他可不想他的知州府才剛修好就又被拆了。
等徐知州到縣令府的時候,宴席正吃到一半。
外麵傳來一聲:“徐知州到!”
高其才聽見這個聲音,有點疑惑,徐知州怎麼會突然想到來他這裏?
但是轉念一想,許是徐知州覺得他辦事不錯,準備提拔他呢?
於是他對著村民們說道:“各位我失陪一下,最近我一不小心入了知州的眼,現在知州許是有什麼急事找我。”
村民一聽,震驚了,縣長已經算是他們認知裏非常大的官職了,看高其才的態度,這個知州明顯要比縣長官大的多。
“高縣長年紀輕輕就能得到知州的青睞,未來一定能夠平步青雲,到時候還請多多關照啊!”
“是啊,知州是很大的官了吧,不知道我們有沒有機會見到啊?”
“我也想去見識一下大官。”
高其才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正好可以讓他們來看看自己是如何受到知州的重視的。
這樣一想,他也就默許了村民們跟在他的身後。
到了縣令府門口,高其才微微彎腰,對著馬車行了一個禮,恭敬地說道:“下官高其才,恭迎知州大人。”
徐知州見到高其才,直接陰陽怪氣地說道:“高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知州,有算得上什麼,畢竟高大人可是連尚書府的公子都敢抓啊!”
想到自己原本可以嬌妻美妾在懷享受人倫之樂,現在卻得來處理高其才惹下的破事,徐知州就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給了高其才一巴掌。
這直接就把高其才打蒙了,等他品味了一下徐知州的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知州大人,你是不是弄錯了,下官怎麼可能敢抓尚書府的公子?”
徐知州冷笑:“弄錯,我要是真的是弄錯了就好了,還不趕緊給我把人放出來?你頭上的烏紗帽是真不想要了?”
高其才覺得自己是真的冤枉,他平時做事都小心謹慎,生怕惹到不該惹的人,他怎麼可能去抓什麼尚書府的公子啊,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
但是看徐知州的樣子也不像作偽,他也沒必要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跟他開這個玩笑。
高其才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看見跟在自己身後的村民時,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有了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不會......真是他想的那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