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雲晨被李初夏一本正經的模樣逗笑,但笑容也隻是短短幾秒鐘,隨即又恢複了一張千年寒冰的臉,但對上李初夏那雙明亮的眼睛又忍不住寵溺的說道:“放心,我不是道士,不會斬殺妖怪。”
“你...”李初夏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還想繼續追問下去,卻被屋裏鄭大嫂喊她的聲音打斷。
“夏姐兒,飯好了嗎?”
“哎!大嫂,這就吃飯。”
鄭家小院的晚飯是煮苞米茬子,燉的兔肉,兔肉還是入冬時,鄭雲晨打回來直接放到倉房裏凍上的,北方的冬天就是一個天然的大冰箱,萬物皆可凍,而且解凍之後和新鮮食材,口感上也差不了多少。
晚飯後,鄭大嫂依舊是無精打采的,李初夏知道鄭大嫂還沒有從今天的驚嚇裏走出來,想著轉移鄭大嫂的注意力,就盤腿坐在炕上,給鄭大嫂講起了神話故事,兩條蛇和一個男人的故事。
“從前啊有一條白蛇苦練千年幻化人形,隻是為了找到當年救她的小男孩報恩....”
鄭大嫂越聽越興奮,也不躺著了,坐起來挨著李初夏,認真的聽著故事。
“四人全都變神仙了?”鄭大嫂聽得意猶未盡,心裏還多少有些遺憾,因為男女主角沒有在一起。
“嗯,他們都是下來曆劫的,功德圓滿了也就回去了。”李初夏做了最後總結。
李初夏無意總結的一句話忽然把自己點醒,興奮的拉著鄭大嫂的手說道:“大嫂,可能咱們都是來曆劫的。”
鄭大嫂笑笑不語,心下暗歎:“能不能上天當神仙不知道,曆劫卻是真的,明明都是官家尊貴的小姐,最後都來這老狼村苦熬日子。”
李初夏一直講到深夜,倆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家裏少了一個人,故事講完,李初夏見鄭大嫂臉色好了不少,就吹滅煤油燈和鄭大嫂一起入睡。
外麵飄飄灑灑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老狼村周獵戶家窗跟底下,不知是誰留下了一排腳印。
老狼村的早晨,滿天霧氣騰騰,十步不見人影,李初夏蓋著厚實的棉被,身體貪戀熱炕頭,並不想起床。
鄭大嫂因為沒有孩子,又大鄭雲晨十多歲,俗話說,長嫂如母,鄭大嫂真的是把鄭雲晨當成兒子一樣照顧。
鄭大嫂對李初夏的感情,有些愛屋及烏,而且自己同樣也是官家小姐被流放,和李初夏的經曆有些相似,感同身受,所以對李初夏也當自己孩子一樣。
此刻鄭大嫂看著發呆的李初夏,以為她是被昨天的事情嚇到,還沒有緩過來,所以任由李初夏不起床,還貼心的把早飯放到炕桌上,讓李初夏坐在被窩裏吃早飯。
而李初夏一點也沒有客氣,穿著單衣,披著棉被,坐在炕頭開始呼呼的喝起肉沫雜糧粥。
李初夏一碗粥還沒有喝完,一個婦人的大笑聲透過門縫鑽進耳朵:“哈哈哈,鄭大嫂,你聽說了嗎?”
鄭大嫂聽見聲音急忙開門,就見一個穿著灰色兔毛坎肩,梳著婦人頭的女子進屋。
李初夏看見來人一愣,鄭大嫂笑著給李初夏介紹道:“你叫王嫂子就好,他男人是王雨,總和晨哥兒結伴打獵。”
李初夏放下手裏的碗,唇角微揚,淺淺一笑道:“王嫂子好。”
“哎,好!”王嫂子也不用人招呼,坐在炕邊開始打量李初夏,心下暗歎:“長得模樣挺俊,就是太懶了,這太陽都能照屁股了,還窩在被窩裏吃飯,以後鄭大嫂有的累了。”
王嫂子內心吐槽,麵上不顯,笑容滿麵的和鄭大嫂誇了幾句李初夏後,就興奮的說起她早上剛得知的事情。
“周強壯和他爹,都被鬼剃頭了,你家婆婆站在院門口,哭天搶地的罵了一早上了。”
“周強壯?鬼剃頭?”李初夏從這兩句話裏,捕捉到了一絲信息,偷偷地望向鄭大嫂,鄭大嫂也望向李初夏,倆人對望一眼,快速的挪開雙眼,生怕王嫂子看出什麼。
“有人特意去看了,哎呦!那周強壯,長得本來就磕磣,這回那頭發跟狗啃的似的,這人就更沒法看了。”王嫂子邊說邊拍巴掌,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鄭大嫂也跟著笑,隻是笑容不達眼底,試探的問道:“做啥缺德事了?讓鬼把頭發給啃了。”
“那誰知道了,那小子天天啥正事沒有,不是衝村裏大姑娘小媳婦嘿嘿笑,就是拍人家寡婦屁股,誰知道得罪誰了,讓人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