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浴室裏的夏青檸感覺自己衝冷水衝了很久很久,身上終於恢複了正常,大腦似乎也開始運轉。
這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怎麼好像她回到了三年前?
她的上一段記憶明明是,她剛拍完一段戲份,還沒吃晚飯就開著車匆忙去山頂別墅參加繼妹喬林森的訂婚宴。
她記得很清楚,這幾天她有點感冒,所以上車前吃了兩片早上繼母曲永蓮專門遞給她的感冒藥,父親喬東華還好心地把家裏不用的豪車車鑰匙給了她,說是下了戲可以盡快過來。
夏青檸沒有設防,甚至愉快地接下了父母給的東西,畢竟他們平時很難給她好臉色。
可沒想到,進了山夏青檸就開始犯困,她強撐著又開了一段,很快就進了最急促的山路。
夏青檸想著安全一點,踩了下刹車減速,結果車速卻越來越快。
是刹車失靈了?!想到這,她身上的冷汗瞬間將輕薄的禮服浸濕,她不甘心地又猛踩了幾下刹車,然而向下的盤山路讓車愈發無法控製。
看到前麵就是一個急促的轉彎,夏青檸喘著粗氣,慌亂地拚命打著方向盤,可車還是不受控製地向著山下飛去。
跌下的瞬間她的手下意識地在空中亂抓,竟然抓到了那瓶飛起來的感冒藥。
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隻是幾秒,車重重地砸到山底,渾身劇痛的夏青檸透過山頂的路燈強撐著看到藥瓶上的貼紙掉落,上麵露出“安眠藥”幾個字後,就撐不住閉上了眼睛。
眼淚不爭氣地從眼角慢慢滑下。
她知道,她從小都跟母姓,父親喬東華不是很喜歡她,可夏青檸總覺得,自己畢竟還是他的女兒,他應該不會害自己吧。
她還是錯了。
夏青檸的心比澆在她身上的冷水還要涼,她應該是被自己的父親和繼母害死了。
但是現在她為什麼會回到三年前?
夏青檸緩緩地抬手,關上了淋浴,大腦飛速地轉動著。
她現在已經死了嗎?現在這隻是她臨死前的走馬燈?
還是說,她是像電影裏那樣,這一切都是一個夢嗎?也就是說,剛剛死掉前生活的那三年隻是個夢而已。
不、不像。
夏青檸使勁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疼。
她走出淋浴房,對著鏡子使勁抹著臉,回憶著之前那三年發生的事情。
記憶都那麼真實,所有的算計、侮辱......就連車輛翻滾下山後無法形容痛到極點的感覺都那麼真,怎麼會是假的。
夏青檸清晰地記的那些年的一點一滴,真實得想忘記都忘不了,隻有讓人崩潰的痛心。
現在她又回到了三年前,她能做點什麼?難道要再走一遍讓她憤怒又痛苦的路線,被所謂的親人算計到摔死在山崖裏,用死亡時手裏的那一瓶安眠藥才能報複這些人嗎?
絕不!
放下毛巾,夏青檸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還帶著些她早已不熟悉的稚嫩,可眼睛裏冒出了憤怒的火花。
不管那三年的記憶是夢還是現在是臨死前的走馬燈,她都不能像記憶中那樣唯唯諾諾地活著了。
夏青檸重重地喘著粗氣,死死地捏著水池周圍,指尖都開始發白。既然現在老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那不如就痛快地活著吧。
“叩叩”兩聲,衛生間門上被人輕敲了兩下,打斷了夏青檸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