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亭的怒火隻是一瞬。
他是一個很懂得如何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寒冰一樣的眸,緊抿的薄唇,都在宣示著這個男人的鄙夷和不信任。
“顧先生,您真的誤會我了,我隻是走錯了書房,僅此而已。”陶妖捏著拳頭,指尖紮入掌心軟軟的肉裏。
一定是流血了。
因為很痛。
可她憑著這刺入心扉的痛感,鼓足勇氣,抬起頭,與顧南亭四目相對,“我有證據證明我的清白,你想聽一聽嗎?”
顧南亭沒有馬上給予回答。
他們隔著一段距離,書房內的燈沒開,隻有電腦屏幕上微弱的光纖籠在那女人身上。
霧蒙蒙的,有些不真實。
尤其是那雙倔強的,又一萬分委屈的眼睛,一閃一閃,仿若天邊星辰,也仿若那一晚,血泊中的她......
終究,他還是心軟了。
“說。”顧南亭坐到沙發上。
經過酒櫃時,他隨便拿了一瓶酒。
陶妖不知好歹的去阻攔,“還沒吃飯呢,你胃不好,不能喝酒。”
顧南亭抬眸,冷冷睨了她一眼,“我胃不好,你怎麼會知道?”
“我......”
她沒法解釋。
因為一個正常人,總不會相信,一個死掉的人,可以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裏複活吧?
陶妖執意握著酒瓶,不肯放手,“我就是知道,你不許喝!”
“鬆手!”
顧南亭一字一頓,渾身戾氣彌漫。
“不要!我不鬆!”兩人拉扯間,她身子一晃,摔進他的懷裏。
人是跨坐在他腿上的。
顧南亭稍微動一下,這尷尬的姿勢就會將旖旎的氣憤徹底點燃。
他冷笑,“陶妖,放蕩也是需要底線的。”
看來自己這是被誤會了。
誤會她搶酒瓶,並非關心,而是出於勾引。
若換做曾經的她,別說隻是坐在他腿上了,即便做出再多過分的事,他也會一笑置之,或是說一句,“畫畫,如果利用我可以讓你靠近我,我願意一輩子被你利用。”
不喜歡被利用的男人,卻因為愛她,願意被她利用一輩子。
上一世,還真是自己不懂得惜福啊!
如今被他嫌棄,大概就是報應了。
陶妖咬著唇,手裏依舊抓著那酒瓶不放,岔開話題道:“說正事!顧先生,洪洞灣的入口是有監控攝像頭的,你可以調取記錄,看看我是怎麼慫恿白幽去和顧楠針鋒相對的,而我要發的那封郵件,更是火上澆油的好材料。”
門口一直沒敢吭聲的古田補了一句,“三爺,夫人說的沒錯,白小姐來的時候,我也在現場,我可以替夫人作證。”
古田有點愧疚。
夫人會走錯書房,也是因為自己沒有帶路的原因。
在洪洞灣,按照三爺的規定,所有的房門都必須一模一樣。
因為白畫小姐還活著的時候,是個路癡。
而她隻住過一次的房間,門被刷成粉色,一眼就能分辨出來的明亮顏色。
好找。
古田的話音落地,長時間的寂靜,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陶妖閉了閉眼,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的路癡。
居然重生了,也沒改掉!
“顧先生,我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