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意池站起身來,輕輕抱了抱林綺。
她原也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不懂這些合情合理。
“阿娘,沒關係,有我在。”
“我的好阿池,苦了你了。”
林綺終於忍不住抹淚。
忽地,外麵大門砰砰作響,謝意池左眼皮不自覺一跳。
林綺也嚇了一跳,忙去開了門。
來人穿著草鞋,一身皮毛裹著的衣裳看起來有些舊,不過身材壯實,這是獵戶的打扮。
男人背起謝煜,打量了林綺一眼:“你是他的婆娘?”
林綺慌亂的點頭,“這是怎麼了?”
“他下山的時候摔了,幸好我路過,不然今晚他就得死在山上,我看他好像是摔著骨頭了,你們記得給他找大夫。”
那獵戶皮膚黝黑,不過濃眉大眼,昏暗的天色中看著憨厚不少,謝意池朝他指明屋中方向請他進來。
獵戶快步踏入房內,放下謝煜,擦了擦汗,謝意池示意林綺,後者也反應過來,摸了摸身上最後的銀錢。
“多謝壯士了,這一路上辛苦,這些錢不如拿去打些酒喝。”
獵戶擺了擺手,“不用給我這些,我隻是上山看我的陷阱,無意間發現了他,這些錢,你們不如給你男人找大夫。”
謝意池聞言,心裏一動,“你是獵戶?”
“是,我是隔壁村的,我叫王進貴。”
王進貴報了名字,又仔細看了一眼謝意池,“我瞧著你們,不像是村裏人,剛搬來的?”
“是,”謝意池給他倒了碗水,“我們因故搬來,這次還要多謝您了。”
“不謝不謝,”王進貴接過水,咧嘴笑道,“不用那麼客氣,小姑娘,你們一看就是讀書的,文文靜靜,我家也有個女兒,比你小些,不過......”
他目光動了動,沒再繼續說。
“你叫我貴叔就好,你爹摔傷了,你們這日子可不好過活。”
不管是縣裏還是村裏,都是男人挑起營生,王進貴也是可惜的歎了一聲。
謝意池還想說些什麼,就見門外謝意柳和謝飛鴻都進來,看著床上的謝煜,低低哭了起來。
“爹爹!”
王進貴見狀,也不多留,告了辭又疾速往家裏趕去。
床邊三人抱團哭著,林綺哀痛出聲。
謝意池擠進去,趁機檢查了一番,謝煜的左手和右腿是不同程度的骨折,還好沒有摔出什麼內傷。
謝意池看著謝煜臉上的那幾道已經慢慢結痂的小口子,收回把脈的手,打算出去找幾塊板子,卻見林綺抹著淚起身要出門的架勢,她攔住林綺。
“阿娘要去找大夫嗎?”
林綺哽咽,“不然怎麼辦呢?不快些將你爹治好,我們該怎麼過活?”
謝意池微不可見的歎一聲:“阿娘,現在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我陪你去。”
她雖會醫,可是林綺不可能讓她來治。
夜路難行,林綺又是淚眼婆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醫館,一來一回折騰了不少時間。
大夫摸著謝煜的脈,半響點點頭:“好在內腑無礙,我開張方子,你們明日記得去抓藥,今晚也得注意,若是起了熱,一定得及時給他退熱!”
隨後,他從包裏拿出針包,往謝意池的方向道:“燭火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