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靜靜地透過木門縫隙照進暗小的柴房。
素馨猛地醒來,由於起得太猛,她頭暈目眩,現在頭痛欲裂。
“喲,醒啦?桌上有蜂蜜水。”侯震探頭進來說了一句,那挑眉瞪眼的樣子,仿佛在看一個女流氓。
素馨這才想起自己昨天找村支書,然後被慫恿著喝了一杯白酒,然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喝斷片了?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溫熱的蜂蜜水喝下,頭痛的感覺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以後別去找那老混球了,我警告過他,要是他再靠近你,我見一次打一次。”侯震說得咬牙切齒。
“你又打他了?”素馨吃驚。
“老東西灌你酒,活該被打。”侯震恨得牙癢癢的。
見素馨不說話,侯震小心翼翼地問:“你送白酒給他,是想要返城的指標嗎?”
素馨搖搖頭:“我怕他把你關禁閉,想求他別撤你的職。我原本酒量很好的,沒想到才喝一杯就醉成這樣了。他會不會報複?”
侯震沒想到這傻丫頭以身犯險,竟然是為了他,心頭不僅一暖:“那老東西不地道,別再去找他了。我不在乎撤不撤職的,反正他們總有求我的時候。”
“我也不在乎回不回城的,他可威脅不到我。”
侯震嘴角微勾,沒想到這“笑嘻嘻”竟然不在乎能不能回城。
還想問點什麼,素馨已經跑到內屋幫侯媽媽檢查眼睛去了。
侯震的目光從她的背影移到了掛曆上。
屋裏的侯媽媽拿著針線在縫一條紅裙子,見到素馨進來,感慨道:“素馨啊,多虧了你,我眼睛不疼了,也能看著點東西了。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我原本以為我會完全變成一個瞎子,那時候就真的拖累侯震和小雪了。”
“侯嬸,以後不要經常哭,經常流淚的話會導致視物模糊,要多笑笑。”素馨寬慰道。
侯媽媽歎了歎氣:“自從他爸走了之後,家裏就再也沒聽到過笑聲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素馨輕輕拍拍她的後背,“對了,侯嬸,這個是我從家裏帶來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花,去哪花,你幫我收著吧。”
素馨將一塊銀元塞進侯媽媽手中,侯媽媽放在眼前看清之後,連忙塞了回來:“使不得使不得。”
“您要是不收,我就拿去換錢給您一家買吃的穿的。如果您收下了,這就是我這個月的住宿費夥食費還有水費,我也不知道夠不夠,少了的話我給您補,多了的話,您讓侯震偶爾給我煮點好吃的。您看行不?”
“不少不少,太多了。”侯媽媽勉為其難地收下,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加倍對這懂事的小姑娘好。
小雪背著手,一身臟兮兮地跑了進來,站在素馨麵前。
“小雪,找我嗎?”
小雪從身後拿出一撮綠色植物,還帶著土,看起來是連根拔起來的。
侯媽媽笑道:“小雪成天就喜歡到處挖東西回來種。”
“這是......”素馨仔細辨認,“哦!素馨,這是素馨花!和我的名字一樣!”
小雪開心地點點頭,拉著她到院子裏,指著角落一個空陶盆。
“你是想讓我把素馨種進去嗎?”
小雪連連點頭。
素馨蹲在牆角一邊種花,一邊說道:“從前我家裏也有一盆素馨花,不過很多年都是光長葉子不開花,據說我剛出生的那天,它突然開花了,所以我便得了這個名字。”
小雪聽得開心得直拍手,素馨在心裏感歎:這麼乖巧懂事的孩子,要是能說話的話,多好啊。
她回到柴房在紙上寫了個“雪”字,送給小雪。
小雪睜著大大的眼睛歪著頭指著字。
素馨耐心說道:“這是雪字,下雪的雪,你把‘素馨’送給我,那我就把小“雪”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