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麗麗反應慢了半拍,這下,嘴巴都氣歪了,“瞎說什麼呢,我才沒病呢,狐狸精......哎,二姐,你還笑!”
看著城裏的新鮮事物,許青青早就不生麗麗的氣了,她到底年紀大些,想著自家爹娘的叮囑,要和大房處好關係,好言勸了許麗麗兩句,拉著對方迫不及待地下車往供銷社地方向走。
“你今天咋地了?怎麼脾氣這麼大?”她發現麗麗今天幾次三番找蘇棠的黴頭,雖然平時他們姐妹也常吵鬧,但也不至於這樣,又是奪了人家的炊餅,又是故意跳下拖拉機去招惹......
從昨晚知道婚事起,許麗麗就憋了滿肚子的火氣,此時被青青一問,早就忘了親娘的叮囑,滿臉的委屈,咬牙切齒!
"蘇棠賤人,搶我的婚事!"
“啊?你什麼時候有親事的?”許青青大驚,許麗麗才十八歲,比她還小兩歲呢!
許麗麗竹筒倒豆子般,把她娘昨天如何拿到電報,如何和奶奶商量,她又是如何偷聽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末了,還氣鼓鼓地說:“明明是我大姐地婚事,大姐上了大學,不要這門親了,不就該輪到我嗎?我娘偏偏要給蘇棠,你說她腦子是進水了咋地!”
許青青聽明白了,原來是爺爺在世時候和省城老戰友定下的娃娃親,爺爺去世的七八年間沒有聯係,沒想到對方這麼守諾言,突然拍了電報來要結親。
她心裏不以為然,大姐不結親,按順序輪,也該輪到老二的自己啊,許麗麗湊什麼熱鬧?!
而且,大伯娘也忒雞賊了,收到電報偷偷和奶奶商量,把她們二房瞞得密不透風。這麼想著,她心裏也有了氣。
“大伯娘想讓蘇棠嫁,肯定是看在小葉子的份兒上。”
“小葉子!”許麗麗跟屁股被點了炮仗般突然跳起來,滿臉猙獰,“個不下蛋的母雞,天天想著別人家的兒子,真不要臉,現在連我的婚事也要丟出去了!”
許青青一怔,又笑了,許麗麗果然是個傻蛋,竟然罵她娘是母雞。
大伯娘生不出兒子,老是偷摸對蘇母的兒子小葉子獻殷勤。外人都說她大度,隻有自家人知道她不安好心。
許琴對此一無所覺,她跟蘇棠,一人分了七八個籮筐,分別去了農機廠和肉聯廠門口,這是縣城唯二的兩個大廠子,人氣也最高。
蘇棠到的時候,農機廠已經聚集了不少小攤販,隻是他們一個個都低著腦袋,連討價還價都不敢大聲,所以人雖然多,卻不喧嘩,耳邊都是嗡嗡嗡得,跟蚊子似的。
這時候,最光榮是工人,個體戶的名聲並不好聽,為數不多的個體戶裏大部分是農民,售賣的也是自家農產和手工品。
有些人自行車後座上架個簡易木板,就成了貨架,販賣各種手工製品,有鞋墊、布鞋,也有賣吃食的如:豆腐、腐竹等豆製品攤位,更多的是賣雞蛋、紅薯之類的農產品,當然最多的還是賣籃筐的。
鄂省有山有水,山上最不缺的就是竹子,水邊最多蘆葦,這兩樣都是編籮筐的原材料,農村裏有編織手藝的人不在少數。
蘇棠隨意數了數,就發現七八個賣編織品的小攤位,基本上都是背簍、提籃、籮筐等,產品同質化十分嚴重。這些編織品在後世是受人追捧的民俗手工藝,在此時,卻是爛大街的必需品便宜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