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她,隻道刀法越是淩厲沉重,便是越好。出道這幾年,也的確因此成為公認的大胤第一刀客,風頭無雙。
然而,原來她竟弱得連臨月的一劍,都經不起嗬......
落雪在手,心裏稍稍安定了些。陌離微微閉了眼,依照著流風所教,擺了個起手式。
起初她動作比較慢,優美如行雲流水,逐漸的連貫流暢起來,運刀也越來越快。
梁寶雙手托腮坐在地上瞧著。金色的冬日薄陽落在她束起的墨發,繼而撒到她那繡著銀色暗紋的天蠶絲袍上,使得她周身都反射出一層迷人的流光。
她的容貌清秀,下頜緊繃。眸子如墨般沉冷幽暗,即便站在冬陽底下,也依舊透著徹骨的寒涼。
而這股寒涼與落雪刀的冷寂撞到一起,更是讓她整個人都仿佛籠罩了寒霜,好似一座孤寂的雪山。
梁寶暗思,陌離其實隻是一個刀癡罷了。臨月和鎮南王對她如此冷血,實可謂不公了。
練刀完畢收住身形,陌離輕輕喟歎。
不夠。還是不夠!
轉眼掃見慵懶的梁寶,陌離掏出塊碎銀扔給他:“寶,去附近村鎮買點幹糧回來。”
“得嘞!”梁寶一骨碌爬起來,叼著根枯草毛就跑出去。他飯量大,早餓的前心貼後背,等這句話可老半天了!
這一去,就到了晚上。
陌離抱著落雪坐在樹上,遠遠瞧見那少年鼻青臉腫回來了,腿也一瘸一拐的。
顯而易見,出事了!
“寶,怎麼回事?”陌離輕輕跳落在身後,打量著他的傷勢。
梁寶麵黑如鍋底,說道:“鎮上看見通緝令了。有幾個人說話好生無禮,就和他們打了一架。”
其實是聽見他們侮辱陌離了。但梁寶是誰,那張嘴是刻薄死人不償命,連神相師都被氣得口吐芬芳。
他自然得用最下流低俗的市井語言回敬一番了。對方當場氣得直翻白眼,於是動起手來!
“輸了?”
“......他們人比較多。”
梁寶說著,羞愧的不敢看她。
“恩。明天開始,跟我一起練刀。”陌離沒有責備,淡淡說道。
“忘了問。你以前跟著第五長老時,金刀練到第幾段了?”
“第......三段。”
梁寶偷眼看了看她:“五長老說,我天賦太差。”
陌離聞言,半晌沒說話。
月光透過墨色的雲層,傾灑在她清秀的臉上,仿佛給她皮膚鍍了一層釉,熠熠生輝。
梁寶心裏越來越虛,說起另外一件事:“對了大小姐!今天我還聽說了件事。您知道嗎,鎮南王把臨月引薦給了大胤帝,臨月那女人,如今已經被封為大胤國師了!”
大胤國師?
陌離渾身一震!
須知大胤已經有四十年,不曾封過國師稱號了。凡是能被封國師的人,不僅要才能出眾武藝過人,還必須能夠感應天機,還要得到觀星台所有官員的認可。
一旦被封國師,則賞食邑千戶,歲金銖五千,府邸一所。更有鐵甲衛士百人隊日夜保護,將受到全天下大胤百姓的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