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密的柳條,低壓壓的在花園裏投下陰影,搖晃的藤椅上,少女臉上合著書本,愜意的小憩。
一抹高大的身影由遠及近,男人生了一副天生矯好的皮相,黑色的瞳仁深邃中彌漫著幾分輕佻,所走的每一步,都給人一種高貴的清雅感。偏,那薄唇勾勒出不太正經的弧兒,透著幾縷乖張,亦正亦邪。
少女聞聲而起,輕靈的眸看著男人,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困了怎麼不去屋裏睡?”傅城遠走到石頭前麵,姿勢放鬆的坐了上去。
盛夏的陽光打在他清雋的臉上,那雙妖媚的眸透著光亮,熠熠的盛著光彩,奪目、絢麗。
他此時沒穿西服,一身休閑的裝扮,顯得他蓬勃而富有朝氣,隨意到了骨子裏。
“這兒剛好,去屋裏反而睡不著。”葉箐身體坐直,端正的看著他。
傅城遠含笑望著她,看得出,他的心情極好。
“看來是我吵醒你了?”
葉箐微勾唇角,標準的笑容,恰到好處。
“剛才已經睡了一會兒。”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大侄女兒隨我去花園裏走一走?”傅城遠提議。
葉箐聽得出他的邀請,明顯是有話要說,便頷首。
“那麻煩二叔了。”
傅城遠笑意斐然:“大侄女太見外了。”
......
由石子雕砌的羊腸小道,斑駁的樹影,印刻在少女的臉上,瓷白色的皮膚,細嫩如蛋清吹彈可破。
“大侄女兒感覺,我們傅家的庭院如何?”傅城遠優雅的撥開一截樹枝,讓葉箐先過。
葉箐收回眼睛,淺淺的眸底,蕩著流光。
“是個頤養天年的好宅。”
“頤養天年......”傅城遠跟隨她的腳步,卻又刻意放慢,稍微落後,將二人的步伐控製在緩慢的狀態。“恐怕不太適合你的年紀。”
嘖了一聲,傅二爺又說:“瞧你年紀輕輕的,心態倒挺老成?”
葉箐隻是淺笑。
傅城遠眉眼發愣,失神在她露出的兩顆梨渦,久久,未曾言語。
微風拂動,吹散了柳樹枝葉,聒噪的蟬鳴,忽然停歇。
“那種想努力,而無能為力的感覺,像把人生,一眼望到了頭。”
傅城遠半晌沒有說話,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姑娘。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想要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很容易。
發覺自己的失神,傅城遠默了一默。
“人生本就無常,不要過早的去給它下定義。”
葉箐保持微笑,眼尾那恰到好處的弧兒輕彎,極容易讓人聯想到,盛夏夜空的弦樂,美,則美矣,卻淒涼,卻孤寂。
因此,傅二爺腦海裏突然湧現了一句詩詞。
——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卻在,燈火闌珊。
“二叔整日香檳美酒,自然不會了解,像我這種人......有太多的東西,望塵莫及。”
“你想要什麼?”傅二爺心跳加速,不經頭腦,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握住人兒纖細皓腕。
葉箐悄然掙脫,笑容得體含蓄。
“我要的......二叔給不了。”
“誰說我給不了?”傅城遠這輩子就沒在陰溝裏翻過船!
發覺自己冒失,傅二爺說出去的話,宛若潑出去的水,難以收回。
遂,他不再遮掩眸底野心,再次握住那隻皓腕,拉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