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容聞言麵色格外難看,行禮不是不行禮也不是。
“我倒是不知道阿柚你何時端起了嫡女的架子。”
溫柚看向麵色陰沉而來的溫林,目光有些複雜,她從小都很敬重他,她一直將他視作自己最親近的長輩,可這幾日,她心裏仿佛有什麼東西崩塌了。
秋容走到溫林身邊,攬上他焦急道:“老爺,別生氣,三姑娘這幾日心情煩悶,是妾身說話不當惹了三姑娘不快,況且三姑娘說得也沒錯,妾身身為姨娘,的確該向她行禮的。”
溫林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又看向溫柚:“不管怎樣,蓉兒算是你的長輩。”
“認姨娘作長輩,女兒倒是第一次聽說,京都何時有了這樣的規矩?”
溫林被她說得臉色鐵青,心中怒氣更甚:“溫柚!你從前乖巧懂事,從不胡攪蠻纏,怎麼會變成今日這般沒有教養!”
溫柚抬頭直視他,一字一句道:“那便請父親告訴我,母親進宮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回來便重病不起?是真的突發疾病還是另有隱情!”
“胡鬧!”
溫林再抑製不住,揚手便打了下來,溫柚被他打得站立不穩,挽月連忙上前扶住她:“姑娘!”
又看向溫林道:“老爺,夫人剛去,姑娘正是難過的時候,說了些糊塗話,老爺多擔待。”
溫林聞言想起夏柔,心中終究還是有絲愧疚,麵色便也緩和下來,隻是看向溫柚的眼神還是含著不悅。
他沉聲道:“蓉兒說得沒錯,你不適合再留在溫府,明日我便送你去安德寺,你安心在那為你母親祈福,另外再好好想想,該如何敬重長輩!”
話罷,他負手離去,秋容露出絲歉意又佯裝擔心:“三姑娘,都是我不好,你沒事吧?我去請大夫給你瞧瞧。”
溫柚冷聲:“不勞秋姨娘費心。”
說完她便帶著挽月往自己的院子去,秋容看著她的背影,眸子閃了又閃。
亂花苑,夜色降臨。
挽月輕輕用雞蛋滾著溫柚臉上的紅印,滿眼心疼,但溫柚看見,她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姑娘,你何苦與他爭論,吃虧的總歸是你。”
溫柚垂下頭:“我隻是想再問他一次罷了,不過這也是最後一次了。”
挽月眸子閃了閃:“姑娘,我們走吧。”
“走?去哪?”
“我帶你走,離開京都!”
溫柚笑了笑:“我不走,母親的死一日未曾昭雪,我便一日不會走。”
挽月眉間一皺:“姑娘,可那安德寺,去不得!”
溫柚垂了垂眸,腦海裏又閃過那一隻白皙的手臂。
“挽月,你替我去離王府帶幾句話,以你的功夫,應當能從溫府侍衛的眼皮底下出去。”
“姑娘,你…”
溫柚看著她,神色柔和下來:“你不用瞞我,你是母親帶來的,母親能讓你留在我身邊,你功夫不會差。”
挽月愣了愣:“姑娘,你知道夫人的身份了?”
溫柚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但以後會知道的,即便你不告訴我。”
挽月抿了抿唇,一言不發,隨即恭敬的拱了拱手,從窗邊躍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溫柚看著她離去,手指微微摩挲,低聲喃喃道:“離王,慕雲知,戰神之名響徹邊關,這個身份,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