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到淮思的時候,緊接著那種自卑的感覺就會漫上心頭。
林渡月知道這樣是不對的。
但是如果她能輕而易舉地做到放下,反倒不像她了。
淮思似乎也沒有想到對方把時間記得這麼清楚,一時間有些遲疑,他薄唇微抿,似乎想說什麼。
夜色之中氣氛凝著,隨著手機鈴聲的清脆兒童鈴聲而中斷。
淮思道:“不好意思,有個視頻電話。”
林渡月輕輕點頭,男人便迅速從袖包中取出自己的手機,點開視頻電話,屏幕上麵露出一張精致異常的娃娃臉。
“叔叔!薇拉好想你哦!”
那如洋娃娃般可開的女孩開口就是某國語,淮思笑著挑眉,“薇拉,我記得你媽媽不允許你不說中文吧?”
“要是你不說中文,到時候去上幼兒園,怎麼跟小朋友們相處呀?”
男人說話的聲音輕柔,耐心哄著。林渡月就坐在他邊上,看不清屏幕上人物具體的模樣,但從語氣中還是能察覺出親昵的情緒。
他一如既往,似乎對所有人都很溫柔。
女人慢條斯理地舔舐自己的那枚甜筒,因為淮思專注著視頻對話,秋田犬得不到甜筒吃,又哼哼哧哧撲到她的腿邊,濕漉漉的眼睛盯著人手中的食物。
它瞧起來應該是隻一歲多的幼犬,三四十斤,淡黃色的長毛,修剪整齊,像是被主人細心照顧著的。
林渡月小時候就很喜歡動物,隻是她家裏條件不好,人尚且養的磕磕絆絆,又哪裏有閑工夫來養狗。
倒是上高中的時候,紀諄和她下課一起回家的路上,總有一隻小狗搖著尾巴,他們有時候有吃剩的饅頭,就撕一點給它。
林渡月一邊想著,一邊緩慢摸了摸狗子的頭,柔順的毛發摸起來觸感意外的好。
耳邊響起淮思帶著笑意的聲音,“你已經有很多個玩偶了,你媽媽不讓我給你買玩偶了。”
林渡月掰下自己甜筒的一角,示意性的在淮思眼前晃了晃,意思是我可以給它吃嗎?
後來小狗因為吃了下毒的東西所以死了,林渡月也是從那個時候才知道,有些東西不屬於你,就不要把過分的熱心投入其中。
有時候結局說不定並不好看。
淮思從餘光裏看見,立馬道:“沒關係,可以給它吃,隻是不要給它吃奶油,它——”
電話那頭立馬道:“叔叔,你在和誰說話?”
還有一道略低的女聲隨後響起,“嗯?現在應該是國內深夜了吧?背景是大街,你有約會嗎?”
林渡月一邊喂秋田吃東西,一邊聽淮思說話。
“沒有,是遇到之前想讚助的學生。現在對方也在海城。”
“就是你們淮家之前那個資助基金?”
“對。”
男人說話的聲音在那女人開始說話之後就變得不自然溫柔起來,林渡月略抬眼,不知道淮思是否能察覺到自己說話聲音裏的小心與溫柔。
之前那個小女孩喊他叔叔,那這個女人是——淮一可?是這個名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