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隻要這女人軟著身段求他兩句,他不介意大發慈悲幫她一把,總比脫衣服強不是?
她身上那件禮裙,可沒法脫。
身子被看的話,就別怪他讓她滾出封家了。
封時寒冷漠的想。
心裏正盤算著,就看著林知妤當著眾人的麵,脫下腳上的高跟鞋踢過來,表情依舊冷靜淡定:“這樣可以嗎?”
封時寒搭在膝上的手有節奏的敲著點,見狀停頓一下,又繼續敲。
徐攬跟在封時寒身邊多年,知道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眼皮一跳趕緊道:“可以可以!”
林知妤鬆了口氣,起身說:“抱歉,我有點不舒服,可以先退出嗎?”
她不知道何玫是怎麼做到,每輪都精準無誤讓她抽到差牌的。
但她不想繼續陪他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像個小醜一樣讓人耍著玩。
她已經沒有首飾,再脫下去就要出醜了。
“好......”徐攬看出她的窘迫,也覺得何玫有些過分了。
誰都看得出來她今晚的故意針對,簡直跟發瘋了一樣。
何玫卻不想這麼輕易放過林知妤。
或許是幾輪牌局封時寒都默認了她對林知妤的捉弄,給了她莫名的底氣,讓她得意忘形忘了收斂,打斷徐攬:“好像不行!”
何玫看著林知妤,仍是笑盈盈的:“哪有玩一半退場的規矩,林小姐不會玩不起吧?”
撲克牌在她指尖翻飛,一張張疊過,清脆的聲音像嘲笑一般。
林知妤臉色驀地一沉,這是打定主意給她難堪,連掩飾都懶得了。
她忍不住朝封時寒看去,她是跟著他來的,他總不會袖手旁觀。
封時寒坐在陰影裏,燈光從頭頂射下,在他烏黑的短發上投出一圈光暈,看不清表情。
隻有一雙危險的黑眸盯著她,像暗處窺伺的狼。
懶懶的語調冷漠絕情,不容置疑:“開弓沒有回頭箭,坐下。”
這就是要林知妤陪著繼續玩了。
林知妤臉色霎時慘白,她不信封時寒看不出繼續玩下去她會麵臨什麼局麵。
可他還是不肯放她,打定主意要她出醜。
她僵硬的坐下,能感覺到周圍人戲謔的目光,和何玫挑釁得意的眼神,微微垂下眸,看著腳上還剩一隻的高跟鞋,腦海裏迅速想著對策。
何玫見封時寒沒有異議,笑著說:“那我繼續發牌了?”
又過兩輪,毫無懸念林知妤又輸了,腳上另一隻高跟鞋也被迫脫掉,再脫就隻能脫衣服了。
何玫掃一眼地上的高跟鞋,翻開牌提醒:“林小姐,你又輸了,一隻高跟鞋可不夠哦。”
周圍人跟著起哄,落在林知妤身上的視線越來越輕佻放肆。
那黏膩下流的目光和彼此心照不宣的對視,無一不讓林知妤感到惡心。
她強忍著心裏翻湧的情緒,麵上不露聲色,垂在身側的手攥得泛白。
美人被為難,徐攬看著都有些不忍心,又攔不住發瘋的何玫,隻能看向封時寒:“寒爺,確定不管?”
封時寒涼涼瞥他一眼,目光落在林知妤身上,她顯然也察覺到自己此刻的處境,手指攥的泛白,偏還要藏著。
臉上仍是溫婉的淺笑,極力想要維持體麵,卻不知道泛紅的眼睛早就出賣了她。
他冷眼旁觀,並不打算幫忙。
今天帶她來另有用處,何玫的針對不在計劃內,他也懶得管,反倒很想知道麵對這樣的困境,她會怎麼做?
畢竟一會兒,還有更難堪的。
這點都承受不了的話,一會兒她可怎麼辦呢?
封時寒冷漠的想。
隨著時間推移,包廂裏起哄聲越來越過分,歡呼著讓林知妤接受懲罰,話裏話外暗示脫衣服。
這已經不是遊戲,而是赤果果的羞辱。
封時寒看著燈下美人眼圈紅透,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忽的想如果她能軟下身段求他兩句,他也不是不能順手幫她......
卻在下一秒,隻見林知妤從禮服上摳下鑲嵌的珍珠,放到桌子上,微笑看著何玫:“這個應該也算的吧?”
胸有成竹等著看戲的何玫神色微變,看著桌上那枚珍珠,表情難看。
她想開口說不行,可這珍珠又確實從林知妤身上拿下來的,完全符合規則。
隻是從未有人這麼玩過,玩個遊戲拆衣服?
她知道那禮服值多少錢嗎?
眾人麵麵相覷,都被林知妤這一手震驚了,連封時寒都愣了下,隨即喉嚨發出一聲悶笑。
徐攬見狀趁機解圍:“算!隻要從身上拿下來的都算,來來來繼續發牌。”
他粗略掃了眼林知妤衣服上的珍珠,大大小小有十幾顆,把人欺負到這地步,何玫總不能太過分了吧?
可惜有些人永遠不知收斂為何物,尤其在聽到封時寒那聲愉悅的悶笑後,何玫的心就像針紮一樣難受,看著林知妤的眼神陰霾更重。
她就是不喜歡這個女人!
林知妤察覺到何玫上漲的敵意,剛鬆下去的心再次揪緊,平平靜靜抬眼看去,漠然回視。
拆珍珠是她靈機一動的想法,雖然不好看,至少也比脫衣服的難堪強。
何玫看著林知妤那雙清冷的眼睛,哪怕被欺負到這個程度仍沒有分毫失態。
換做旁的千金小姐,早受不住羞辱崩潰失態了,為什麼她能這麼平靜?
甚至還能在那樣的處境下找到法子脫困,聰明的讓人眼前一亮。
反襯的她像個上不得台麵的跳梁小醜,上躥下跳。
越想何玫心裏陰霾越重,連笑都斂去了:“行,我們繼續玩。”
那衣服上珍珠也不過十幾顆,還能替她擋一輩子災不成?
說著她彎腰發牌,卻在到封時寒的時候無意間對上男人冰涼的眼神,仿佛看穿她的小心思,隱含警告。
她心口慌亂一跳,轉瞬又湧起一陣委屈,咬牙躲開視線,繼續發牌。
安慰自己不過一個女人罷了,寒爺不會放在心上的。
不出意外接下來林知妤又是回回輪輸,衣服上的珍珠肉眼可見的變少。
她盯著手裏的牌,小臉繃緊神情凝重,認真專注的表情在混亂的牌局上無端透出些可愛。
直到最後一顆珍珠從衣服上摳下交出去,林知妤像霜打的茄子垂下腦袋,粉唇抿得泛白。
衣服上再沒能拆下來的配飾,封時寒不會管她,她已無計可施。
再輸一局她會麵臨什麼?
林知妤想到那個結果,渾身血液都涼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