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念想了想,“還是烤了吧。”然後隨手拿了一些能夠調味的香料遞給他,山裏沒有鹽,這段日子她們全靠這些麻麻辣辣的香料調味了。
“好,你等著,我去收拾。”
說罷,謝睿就一手一隻雞,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
這段時間謝睿的變化不可謂不大,要說最大的改變就是不再那麼愛哭了。
兩人吃完了一隻烤雞舒舒服服的躺在河邊的草地上不想動彈,寧念想到謝睿第一次削木棍手上磨起了兩個水泡,當天晚上自己哭了半宿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是腫的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謝睿奇怪的看向她,“你笑什麼?”
寧念板住臉,“我沒笑。”
謝睿:“......你當我瞎?”
寧念舒服的眯著眼睛,隨口說道:“做人不要這麼直嘛,既然人家不想說,那就是不想讓你知道,幹嘛非要問出個結果呢?”想到謝睿那刨根問底的性子,寧念就忍不住說道。
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笑他,寧念毫不懷疑明天她的免費勞動力就要罷工了。
謝睿卻若有所思,“是這樣嗎?”
“是的是的。”
“可是先生說過,不知道的事情就要問啊,如果不問,我豈不是永遠都不知道?”
寧念想了想,道:“那你有沒有想過,別人告訴你的萬一是錯的呢?就好像你剛才問我在笑什麼,如果我告訴你我在笑麵前的水眼前的樹你信嗎?”
謝睿搖了搖腦袋,“我不信。”
“是啊,所以並不是問了就會得到答案,即使得到答案也有可能是錯的,最重要的是你要學會自己思考。”
“自己思考?”
看著眼前男孩一臉不解的模樣,寧念好心情的決定給這個小屁孩上一課。
“就比如,你好好想一下,這次為什麼會被人追殺。”
當然是因為他的身份,謝睿心想。
寧念撇了一眼垂下頭一言不發的男孩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但是你應該知道,像是你這種身份的人出門,身邊跟著的人一定不少,實力也定是不凡的,這次為什麼那些殺手能夠輕而易舉的傷到你?還有,你已經失蹤這麼久了,為什麼你家裏人還沒有來找你?”既然逃到這裏還沒有死,就說明這裏和他遇刺的地方不遠,最起碼路程不會超過半個時辰,如果真心想找,恐怕早就搜山了。
寧念覺得這麼久了,那些人恐怕已經覺得他死在了外麵,放棄尋找了。
謝睿遇刺的詳細經過寧念早就已經全部套出來了,正是因為了解了全貌,她才有了許多的猜測。
據謝睿所說,他是家裏做受寵愛的孩子,三歲能識千字,五歲能背四書五經,從小就被人稱為神童,所有人都喜歡他......雖然覺得多少有些誇大其詞了,但是不得不說,謝睿是真的聰明。
很多東西,她隻要教一遍,他就能學會。
謝睿說他家裏還有五個哥哥,他是年紀最小的一個。
一個有著龐大家產需要繼承的大家族裏最受寵的孩子和其他兄弟之間會是什麼關係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偏偏謝·傻白甜·睿還以為五個哥哥是真心疼愛他的。
她很難相信謝睿這麼天真到底是怎麼活到這麼大的?
也不想想,既然疼愛,為何要帶著他大張旗鼓的離開家來到這偏僻之地?
既然疼愛,謝睿父親派給他的那些實力高強的護衛在他遇刺的時候又在哪裏?
既然疼愛,為什麼謝睿和他那所謂的好大哥一走散,殺手就出現了?
這明顯是個針對謝睿小朋友設的局嘛。
寧念站起身走到謝睿的身邊,蹲下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歎息了一聲,轉身回了山洞。
小小的身影卻硬是讓她走出了滄桑的步伐。
謝睿是天快黑了的時候才回來的,他在河邊洗了臉,可眼睛還是有些腫。
謝睿這種身份的人自然不可能是真正的傻白甜,有些事是他從來沒有認真去想過,他確實很聰明,所以一旦他開始想,就會發現很多以前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事。
所以回來的時候,他的情緒還有些低落。
一聲不響的坐在了火堆邊上,就開始發呆。
寧念不理他,讓他自己去想,有些事隻能自己想通。
她看在兩人相識一場的份上做的已經足夠了,再多的,她並不想摻合。
半夜時分,兩個人各躺在火堆的兩側,山洞裏很安靜,寧念昏昏欲睡。
這時,一道低低的帶著濃重鼻音的童聲突然傳入耳中,聽著有些委屈:“他為什麼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