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許公子許睿微微點頭，卻是沒有多言。

許問天混跡朝堂幾十年，官至宰相人臣之極，又怎麼會聽不出許睿的意思。

一切盡在不言中，許問天已然心中有數。

許家是大陳國的世家大族，傳承數百年而不散，自是有著一套生存法則，在局勢尚未明朗之時，觀望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許問天深吸一口氣，起身緩緩朝著裏屋說道：“即日起，宰相府不再見客，就說我身體抱恙，且看看這位太子殿下如何應付二皇子，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可不容易，陳國已是內憂外患啊。”

許睿看著父親離開，恭敬地行了一禮，便也離去。

此時的太子殿下陳成斌卻是全然不知二皇子一事，他正忙著處理火藥的事情。

幾日後。

陳都城軍需處。

陳成斌正站在熔爐旁邊，觀看這硝石與硫礦的提取過程，這流程雖然有些複雜，但以往陳國工匠技藝也不差，所欠缺的僅僅是方法而已。

有著前世的經驗，這些都不是問題。

周圍皆是軍需處的精湛工匠，太子殿下一聲令下，這幾日眾人也都是放下手頭活計，全力配合太子完成提煉礦石。

“太子殿下已在軍需處看了兩日了，這所謂的提取礦石當真如此重要嗎？”

“噓，噤聲，太子殿下何等的人物，他所交代的事情肯定沒問題。”

“就是，前幾日太子殿下又與那西域大力士比試，結果完勝而歸，這等實力簡直不可思議啊。”

眾人小聲議論著，其實陳成斌也聽見了部分話語，隻是沒有放在心上罷了。

鍋爐正劇烈的震動著，工匠們趕緊上前察看穩住設備，高溫逐漸降下，這第一批粗提煉的硝石與硫磺即將出爐。

“太子殿下，成功了，我們提煉出來了。”

軍需處尉官第一時間就上前察看，隻見那儲備箱內已經放滿了提煉好的硝石與硫磺，還散發著熱氣，待得這冷卻完畢，也就真正成形了。

“我看看，哦？果然不錯，純度雖然不高，但是第一批試驗品能夠做到這種程度，也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陳成斌微眯著眼睛，蹲下身子一把抓了一塊硝石，伸出另一根手指敲了敲，落下了不少廢渣。

這樣純度的硝石是沒有辦法製作大伊萬的，火藥對硝石和硫磺的純度還是有著不小的要求，做個爆竹倒是可以。

一次不行，就多來幾次，十幾次的提煉足夠讓陳國掌握這項提煉技術，到時候便是批量生產火藥的時候。

從西域商隊購買的原礦還有不少，千斤的礦石足夠前期使用，隻要能夠擊退楚國，後續還能再度采購。

“純度不夠嗎？我們也是第一次提煉，有些步驟不熟悉，不過太子殿下放心，再給我們兩天時間，絕對能夠達到要求。”

尉官本姓鄭，也在軍需處呆了很久，雖然是負責後勤，但做事也是一絲不苟，幾天相處下來，很合陳成斌的心意。

“嗯，鄭尉官，這些天你且多盯著一點，就由你全權負責提煉一事，務必不能出差錯，若是做好了，你這校尉一職也該往上升升，本太子一向賞罰分明。”陳成斌擺擺手道。

鄭尉官當即便是臉上一喜，趕忙謝道：“多謝太子殿下提拔，在下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還有軍需處的各位，你們也都辛苦了，這功勞本太子銘記於心，本月軍餉全部翻三倍發放。”

陳成斌環視全場，這總要給人一點甜頭嘗嘗，底下人才有動力，現代人的管理思維下，應付這種事情簡直得心應手。

“太子殿下仁慈。”

“我等誓死追隨太子。”

“軍需處唯太子殿下馬首是瞻。”

軍需處眾人皆是大喜，一個個倒頭便是拜了起來，雖然不明白提煉礦石有什麼用，但太子是真的夠意思啊。

以往前線戰敗，軍需處這邊兵器又經常供應不上，上頭也是天天責難，輕則倒扣軍餉，重則拉去砍頭。

可兵敗也非軍需處全責，這口大鍋也不能全讓軍需處背啊，軍需處兵士也要養家糊口。

得虧來了太子殿下，此次軍餉三倍發放，緩解了兵士們的不少壓力，多餘的錢也能寄給家中妻小。

短短幾日，陳成斌就在軍需處收獲了不少人心。

若是讓宰相許問天這條老狐狸看見，隻怕也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以前那個太子殿下嗎？

如此權禦之術，隻怕比之聖上也絲毫不差，太子殿下也太能藏了！

就在陳成斌準備離開的時候，趙吉承忽然從門外衝了進來，而且一臉焦急的模樣。

“太子殿下，不好了，出事了。”趙吉承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道。

陳成斌眉頭一挑，淡然道：“老趙，別急，坐著慢慢說，陳國的天塌不下來，難道是楚國提前進攻了？”

雖說那楚國使者揚言一月後進攻，但有道是兵不厭詐，陳成斌最擔心的事情就是進攻時間提前。

如今硝石和硫磺的純度還不夠，最缺的就是時間。

趙吉承趕忙擺手道：“非也非也，楚國還是很好麵子的，並未提前攻打大陳，但是今天大陳前線將士班師回朝修整，已經進入陳都城了。”

陳成斌不以為然道：“那是好事啊，眾將士為我大陳拋頭顱灑熱血，正該嘉獎才對。”

然而，趙吉承卻是苦笑一聲，若真有這麼簡單就好了，關鍵不在這個啊。

“太子殿下，但是我父親大將軍趙天回來了啊，因為殿下與楚國談判破裂的事情，我父親一直不滿。此次父親他們剛進入陳國都城，就被二皇子請去，二皇子添油加醋說你揮霍國庫，與西域商隊勾結，父親也是頗為震怒。”趙吉承焦急道。

二皇子終歸是出手了，他雖然沒有得到宰相許問天的支持，但卻拉攏了大將軍趙天。

“二皇子嗎？哼，這二皇子膽大包天，窺伺本太子東宮之位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隻是沒想到居然會拿西域商隊做文章，說本太子與西域人勾結，嗬嗬，虧他想得出來，至於大將軍趙天......”

陳成斌皺了下眉頭，回憶起關於這位大將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