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國推著二八大杠的單車和周秀麗並排走著,兩個人臉色都不是很好。
沈知國把單車停好,又把鎖鎖了幾圈,然後從胸口的口袋裏拿出煙點燃抽了幾口,然後才跟著周秀麗一起進了房子。
周秀麗抬頭就看見沈明月站在屋子裏,使了個眼色讓她趕緊進房間,自己則拉著沈知國坐了下來。
周秀麗拉著沈知國說。
“這事你可不能怪女兒,她也是被害的,你再不能亂發脾氣了,孩子已經夠苦的了。”
沈知國隻抽煙不說話,一張臉深沉的可怕。
“你去做飯,明天我再跑一趟管理家,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記得準備一條煙和酒。”
周秀麗這才鬆了一口氣,知道他今天不會再對沈明月發脾氣了,她便起身去廚房做飯了。
說是廚房,其實就是臨時搭建的一個小房子,裏麵是水泥砌的灶台,燒的是煤炭。
吃過晚飯,天色已徹底暗下去,為了省錢,家裏都是把所有燈關了,然後打開彩電看電視。
今天氣氛不對,爸媽吃過飯收拾就出門了,說是有事去,電視都沒看。
沈明月知道自己爸爸,對自己要求嚴格,有時候甚至是可以用凶來說,但是因為他是老舊派思想,總是把自己的那一套之乎者也往自己身上套,根本接受不了新時代的想法,以至於他們父女之間,這麼多年矛盾不斷升級。
沈明月固然清楚,一下要改變爸爸的想法是不可能,但是自己畢竟也是活過三十年的人了,不可能再像前世那樣跟父母鬧得個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這一世,她也要想辦法修複和家裏的關係。
爸爸一輩子愛麵子,什麼事都不會去求人,為了自己這個工作去托關係了,已經算得上是拉下老臉了。
沈明月心裏也複雜,知道在父母眼中,沒了這個工作,就意味著她將來吃飯成問題,但是她苦於不能跟父母說擺攤的事。
前世他們接受不了,這輩子估摸還是一樣,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接受自己擺攤的事,她也知道父母今天去求人,最後也會無功而返。
這個年代的正式工作不是分配的,就是頂職父母的。
自己爸爸在日化廠工作,媽媽在紡織廠工作,隻是個小職工,根本不會有什麼大關係,所以他們去求也白求。
頂職也不可能,爸媽還沒到退休的年紀。
沈明月看他們出門很久了,知道一會也碰不上了,自己也收拾下出門,準備去夜市看看那個鹵菜攤子。
她依著記憶來到夜市,零散的幾家攤子,還和她前世記憶一樣,還是那個位置擺放著。
隻是她找了一圈也沒找到那家鹵菜店。
沈明月便找餛飩攤的大爺詢問。
“大爺,您旁邊那家鹵菜攤怎麼沒見擺出來啊。”
餛飩攤的大爺翹著二郎腿,叼著煙鬥抬頭看她。
“什麼鹵菜攤?”
沈明月笑了笑,解釋說。
“就是之前擺在這邊一家鹵菜攤,夫妻兩經營的,都是從外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