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弦姝聽了陸南風的話,心裏的疑慮斷升,這“又”到底是何意?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他們二人都是初次見麵,一次害得她自戕,一次害得她落水,又怎會是在護她?
裴弦姝定了定神,甚覺此中必有蹊蹺,於是便佯裝頭暈,催促眾人離開,說是想獨自歇會兒。
蘇陸二人聞言,便不再逗留,拱了拱手,道了別。
郡主大娘子散退左右服侍的一眾家仆,隻留下曼兒,便同裴公爺一同離開了。
此時,屋子裏隻剩下弦姝主仆二人,弦姝同曼兒道:“去拿紙筆來。”
“小姐,您現下該好生養著,又要那紙筆作甚?”曼兒急急地問道。
“你去取來便是。”弦姝並不多言。
曼兒隻見拗不過自家姑娘,便在外屋取了紙筆,又搬了個矮幾進來,放在床邊。
弦姝穿上鞋襪,坐在矮幾旁,寫下“汝為何人,意欲何為”八字,又折成個紙條,遞給曼兒。
“把這紙條送去陸公子住處,仔細著千萬不要被他人瞧著,尤其是那蘇淩煜。”弦姝叮囑道,也不說緣由。
曼兒知主子定是有要緊事同那陸公子說,不然也不會冒著這私相授受的風險,她也不多問,趕忙出門送紙條去了。
曼兒繞了許多路,避開一眾家仆,終於來到陸南風住的住處。
她左顧右盼地轉了一圈,沒見著住在旁邊的蘇淩煜,便又去他門口看看,見燈也滅著,琢磨著,蘇公子這會兒必是不在住處,便放心地去敲陸南風的門了。
“曼兒姑娘,來陸某處所為何事?”陸南風開了門,看是曼兒,便問道。
“陸公子,這是我家姑娘差我給您的。”曼兒從袖裏掏出那紙條,遞給陸南風。
陸南風打開紙條,看見上麵幾個字,先是愣了愣,又釋懷地笑了笑,便又走進屋裏了。
曼兒不解,隻在門口等著,還時不時提防著那隨時可能出現的蘇淩煜。
隻過了片刻,陸南風又走了出來,同樣遞給曼兒個紙條兒。
“快些回去拿給你家姑娘。”陸南風叮囑道。
曼兒點點頭,也不多問,轉身便走出院子,往裴弦姝那處去了。
陸南風見她走遠,關上房門,自言自語道:“弦姝,你還同從前一樣聰慧過人。”
回來的路上曼兒沒再繞路,大大方方地進了自家姑娘住處,怕過分小心反倒惹人猜疑,落人口實。
“姑娘,陸公子也托我給您捎了紙條,您二位這是打的什麼啞謎。”曼兒路上沒敢耽擱,許是累極,說話間便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弦姝起身,來到曼兒跟前,接過紙條,拍拍她的肩道:“苦了我家曼兒了,快好生歇會兒。”
她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道:那日大火,南風亦隨卿重生,卿若欲解詳情,明日辰時,裴家學堂相見。
短短一行字,卻令裴弦姝震驚不已,她一時間渾身顫栗,立都立不穩了,隻好強撐著扶住桌角。
曼兒見狀,趕忙將自家姑娘攙扶到床邊,嘴裏還焦急地道:“姑娘剛落了水,身子並未大好,快些躺下,切莫落下病根兒。”
弦姝不答,她的身子已無大礙,隻是難以相信,這世上竟然有人同自己一樣,亦重新活過,又來到自己身邊。
陸南風到底是誰?
那場大火裏,究竟還藏著多少秘密?
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隻盼著明兒個,能得到些許有用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