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照顧剛上大學的我,家裏人特意在隔壁市買了新房。
然而,我的新鄰居——又高又帥的小帥哥,居然是我童年那個又胖又醜的竹馬?
我不過摘了他院子裏的一點果子,他居然要我負責?
對他負責後,他抱著我狠狠一頓親:“你不是喜歡認我做哥哥嗎?叫唄,這會兒叫最動聽。”
救命,我需要速效救心丸!
1為了照顧剛上大學的我,家裏人特意在隔壁市買了新房。
我今天看了,確實不錯。
寬闊的獨棟還帶了個賞心悅目的院子,圍欄邊上還長了幾棵石榴樹。
好家夥,那長得是果實飽滿,一片珊紅。
於是乎,我一放下行李就跑去院子裏捅石榴樹了。
捅半天也沒見半顆石榴掉落,我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瞥到隔欄外站著個男生,樣子有些呆愣。
光線強,有些看不清他的臉。
我說:“看什麼呢,過來幫忙啊!”
被叫到,男生反複看了一下周圍,確定是在叫他。
他的視線在我臉上聚焦了一會兒,笑出聲:“這麼明目張膽地偷不好吧?”
我在專心致誌捅石榴,沒想那麼多。
“瞧你這話說的,這怎麼叫偷呢?這樹長中間,誰知道它們是誰的?”
見男生還不幫,我繼續引誘他:“這樣吧,咱倆三七分,我七,你三。”
“......”
“還不行?”
“我六,你四總行了吧,一直是我在這搗鼓呢。”
“......”
“得得得!五五分!”
得個屁,你這個老六!
男生輕咳了幾聲,好整以暇的:“有沒有這個可能,我是這些樹的主人。”
“結的果也是。”
“喻、可、可。”
我傻了一瞬,一是我終於注意到石榴樹在欄杆的那邊,那個男生也在隔欄那頭;二是這人居然準確無誤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咽了口氣,而後低頭,終於看清那張臉。
和模糊記憶中的人重合。
救命!
這又高又瘦多看一眼就會讓人心動的帥哥,是我童年時認識的那個許聽南?
我整個人像被雷劈,一是羞恥於偷盜被抓包,二是重逢後不知所措的尷尬。
我沒去盯著杆,手足無措之間,不知道捅了個什麼東西從那邊下來。
我正疑惑怎麼會有那麼大的石榴,隻看見一團黑影掉落,接著嗡嗡聲四起。
馬蜂窩!
我反應極快,迅速躲回自己的窩,隔得遠,聽不見外邊的聲響。
我拍了拍胸脯,“還好沒掉我這邊,不然要被蜇死了。”
又望了眼窗口,假惺惺的擔憂道:“他應該沒事的吧?”
“樹是他的,石榴是他的,那自然馬蜂窩也是他的了。”
......
結果,半個小時後我就收到了許聽南的微信添加。
開頭的對話還是正常的──
“阿姨聽說我們在B市,就買了對門的房子,你來之前我媽還囑托我好好照顧你,怕你一個人不習慣。”
“阿姨應該很欣慰,第一天就撬了鄰居家的石榴。”
我這會兒有點慚愧。
接著,他又發來一張圖片,額頭上腫了兩個包。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個馬蜂窩的禍。
對話開始變得不正常──
“你惹的事你負責,這兩個包是你的傑作。”
我的小臉徹底垮下去。
2為了躲許聽南,我溜回宿舍住了。
要不是在家會碰上許聽南,我也不會房子都沒住熱,就灰溜溜跑回來了。
沒曾想,報應來得那麼快。
我小看了許聽南那張臉帶來的影響力。
當他出現在女寢樓下時,引起了不小的波動,還逢人就問:“你好,請問你認識喻可可嗎?”
那張帥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像是來找人幹架。
這件事迅速登上了學校的表白牆,有人拍了照片外加尋人視頻,那架勢轟轟烈烈,帖子很快頂到最高,無數人在跟帖。
舍友一進門抓著我問:“可可,你是不是惹上什麼事兒了?”
我蹺著二郎腿叼西瓜吃,“嗯?沒有啊。”
“許聽南在女寢樓下找你呢!我剛剛被他抓著問,他的表情看著不像是好事。”
另外一個舍友也跑過來,給我看熱貼上的內容。
我太陽穴直突突地跳!
真是離了個大譜了同學們!他像是來跟我表白的嗎?
這帖上表白牆合適嗎!
他這是逼上梁山了!
輿論在帖子上愈演愈烈,我馬不停蹄衝出去。
出門前,我還特意帶了瓶防狼噴霧防身。
......
到了樓下,很難找不到許聽南,他正被人團團簇擁著,像是眾星捧月的大少爺。
也可以理解為,搬著板凳等待吃瓜的群眾。
看到我來,許聽南緊繃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變化,挑著眉等我走近。
我的腳步緩慢變得起來,這種感覺像是運籌帷幄的獵人等待著獵物乖乖送入虎口。
不想被那麼多人圍觀,我拽著他走到偏僻的地方。
誰知道一到沒人的地方,許聽南變了副麵孔似的,不久之前那股淩厲氣息統統消散,可憐得不行。
他撩起門簾,露出兩個大包。
噗嗤──
好吧,對不起我沒忍住。
“你跑了,誰給我負責?”
我噎住,肇事逃逸這事確實做得不地道,我趕緊攬下責任:“我負責我負責,我對你負責。”
意識到有什麼不對,我又改口:“對你的包負責。”
許聽南終於笑了,明晃晃的燦爛。
我趕緊跑回去拿藥,回來時還氣喘籲籲的,顧不上緩氣,我拆了包裝粗魯地給他上藥。
邊塗邊說:“阿姨讓你照顧我,怎麼反倒是我來照顧你了?不就是偷了點石榴,又被馬蜂蜇了嘛......”
下一秒我就看到許聽南黑沉的臉,“你就是這麼敷衍我的?”
那瓶藥膏被他舉到我的眼前,當看清上麵的字後,我兩眼一黑。
九華痔瘡膏......
“塗下麵的你給我塗腦袋上?用治痔瘡的藥?”
差點把係草的臉整毀容,嚇得我棉簽都掉地上了。
“大哥你聽我狡辯......不......解釋,學校裏我沒什麼藥,我拿了我舍友的,剛剛太著急大概是拿錯了......吧”
許聽南氣笑了,大約是覺得世界上竟會有我這麼愚蠢的人。
他咬牙切齒的笑:“這張臉,你負責到好為止。”
3我不得不變成了許聽南的跟班。
他那張臉成為我的重點保護對象,生怕又被什麼毀了容。
因為我日夜跟在他的身邊,輿論來了個兩級反轉。
傳言中許聽南是放不下我的大情種,而我是棄他於不顧的壞女人,得知我回來他立馬找上門討個說法,而我良心發現,現在是追夫火葬場階段......
聽完這個故事,我這輩子都沒那麼無語過!
解釋了好幾遍,還是沒人信。
今天趁著沒課,我跑到許聽南他們班陪讀,因為是他們的專業課,所以我躲到最後一排。
剛坐下就到聽有人打趣:“喲,嫂子又來陪大哥了啊?大哥在前麵,你坐後麵幹嘛?”
我懶得解釋,訕笑著拒絕。
工業設計史,課上到一半,我百無聊賴又昏昏欲睡。
外麵的烏雲壓了好幾層,整個世界灰蒙蒙的,下著小雨,我尋思要是在寢室睡覺該多舒服。
我掏出手機拉大鏡頭,想看看許聽南的臉。
令人窒息的時刻到了,昏暗的教室裏驟然亮起一道白光,那是我手機的閃光燈。
伴隨著“哢嚓”一聲響,在靜謐的空間裏很是突兀。
所有人屏息望來,老教授開口:“我的課已經無聊到要用自拍打發時間了?”
“讓我看看是哪位漂亮的女同學。”
我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尷尬地想把頭紮進地縫裏。
當大家看清我的臉,他們了然地“噢”了一聲,拖長尾音在起哄。
我根本不敢看老師,“老師,我沒在自拍......”
許是見我害怕,教授放鬆了語氣,“那這位漂亮女同學在幹什麼呢?”
這題我會!我會!
於是我下意識的搶答,“看臉!”
教授:“看誰的臉?”
視線一瞬聚集在我手機屏幕上的照片,他們笑得更大聲了,紛紛跳出來解釋。
“老師,她不是我們專業的,是來陪許聽南上課的。”
“她是大哥的對象!叫喻可可!”
八卦氣息越來越濃,我隔著人群望著許聽南似笑非笑的臉,他並不覺得困擾......
反而樂在其中?
老教授推推眼鏡腿,說著:“好啊,許同學求學若渴還帶上家屬了,他們這種求知精神很值得大家學習啊。”
“但是我建議噢。”教授笑眯眯地看著我,“愛人帥氣的臉龐咱們留著下課看好嗎?”
我泫然欲泣,強撐著笑臉點點頭,心裏落的淚快流到太平洋了!
4隔天我睡到太陽曬屁股,被手機震動吵醒的,我接通電話嘟囔了一句。
許聽南沉默了會兒,說:“你現在在哪?聽你的聲音像剛從長津湖打仗回來,快點,我要吃飯。”
made,氣得我騰的一下坐起來。
憋不住起床氣:“餓了你去吃啊,包長在你頭上又不是手上,這就疼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聽到我發火,許聽南料是沒想到,囂張的氣焰弱下來,慢慢悠悠、委委屈屈的。
帶著點撒嬌的意味:“外麵細菌多很容易感染的,而且現在是夏天......”
“我不是想吃飯,我是想......”
他的後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我打斷:“行行行,我幫你買飯,去食堂等著!”
快速洗漱後,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醫務室買新藥膏,想到許聽南會熱,又溜到小賣部給他買雪糕,這一頓操作下來花費不少時間。
之後我又慌裏慌張地排隊買飯,結果結賬時發現手機丟了。
我愣在人群中央,身旁催促的聲音越多,我頓時感到無措又無力。
在我難堪之際,從後伸出一隻解救之手,把帳給結了飯也拿了,然後拽著我的手腕走出人群。
瞧著許聽南的臉色,我很識趣地先道歉:“對不起啊讓你等太久了。”
拿過飯,收拾好餐具讓他吃,“快吃,一會兒涼了。”
我一邊收拾一邊對上許聽南的眼。
他眼中似有一片漣漪波動,還哽咽了一下,“你去哪兒了?我找不到你,打電話也打不通。”
我一愣,“去醫務室給你拿藥了啊。”
“怎麼去那麼久?手機呢?”
或許是我的幻覺,我看到了許聽南眼中複雜的情緒。
慌張、感動,還有一抹不知名的情愫交織在一起。
我故作輕鬆想把緊張的氣氛緩解掉,“不是吧,隻是幫你買頓飯而已,不用那麼感動的哈哈哈......”
然而他很嚴肅,“喻可可,別讓我找不到你行不行?”
我知道,他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我準定是生氣了。
我討好地奉上雪糕,“別生氣,怕你熱去給你買雪糕了。”
他的視線轉移到雪糕上,明顯一愣,十幾秒後認輸般鬆了口氣,變戲法似的變出我的手機。
“真是笨蛋,你居然能把手機遺忘在冰櫃裏,拿雪糕的時候忘拿了吧?我奪命連環call把小賣部老板嚇得不輕,還以為冰櫃成精了......還好老板發現了你的手機。”
之後許聽南怕出事,趕緊跑到小買部。
所幸,小賣部連著食堂,他出來不久之後就看到了我。
聽完他的話,我呆愣愣地反應了一會兒,隨後沒心沒肺地笑著說:“多大點事,就算沒有電話你也找到我了呀!”
許聽南把那份飯推給我,自己倒是樂滋滋地吃起了雪糕。
他眼中的寒意融化,抬手撫上我的頭。
“是,無論你在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的,天涯海角都把你抓到。”
我怔住,想起以前的事。
5小時候的許聽南根本沒有現在好看,圓圓滾滾的,大家叫他“豬頭”。
那時大宅院裏的孩子都不愛帶他玩,鄉裏鄰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小胖子總是躲在角落看我們玩耍。
直到有一次我們看到其他院的孩子把他逼到巷子裏,勒索他,我是那時的孩子王,仗義出手拯救了許聽南。
當時許聽南又驚又怕,我雙手捧著他的臉使勁揉搓,覺得他可愛到不行,“他們沒眼光,豬頭那麼醜,你那麼可愛應該叫小豬佩奇。”
自從那以後,許聽南一直跟在我後麵,就連玩捉迷藏也要第一個找到我,鄰裏的家長都說我們是連體嬰。
變故發生是在半年後,爸媽升職我們不得不搬到另一座城市。
那時小小的許聽南緊緊地揪住我的手,明明不舍還硬是沒掉下一滴眼淚。
我笑話他:“小佩奇是不是舍不得我?”
他嘴硬道:“誰舍不得你了?”
我作勢要走,那手始終沒有鬆開過,力道愈加強烈。
“不過是玩幾年的捉迷藏而已,無論你躲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的,像平時一樣。”
我一時間傻住,又聽到他說——
“但是,你能不能別讓我找太久啊?”
......
回憶結束,我小心翼翼瞟了瞟身邊走到哪裏都惹眼的許聽南。
發現這小子現在已經不是“佩奇”,升級為“喬治”了。
唉,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現在的我們也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如影隨形了,長大了男女有別啊!
再說,社交平台上都把我們之間的關係說成啥樣了......
再這樣下去,我喻可可跳哪條河都洗不清了。
許聽南不知道我豐富的內心戲,痞裏痞氣地挑眉,“怎麼?看我好看到無法自拔了?”
我無語地扯了扯唇角,注意到周圍熟悉的八卦視線,開始後悔答應送他回教室。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你這樣很容易會讓同學們誤以為我們是哪種關係......”
許聽南一愣,邪笑著明知故問,彎下腰湊近,鐵了心了要逗我。
“我不清楚,哪種關係啊?”
彼此呼吸間氣息溫熱,我臉一燥,答得磕磕絆絆的:“就......情侶關係。”
“這樣不行!會壞了我們兩人的姻緣!你回頭好好跟你同學解釋一下。”
聽完,許聽南的臉瞬間垮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時,迎麵走來幾個小帥哥。
我小眼睛咕嚕一轉,正當經過我們的時候,我突然鄭重其事地對許聽南說:“你走吧,別送我了,哥哥。”
6我根本不敢回憶當時許聽南鐵青的臉。
尤其是在聽到那聲“哥哥”之後。
隻是沒想到我的話會應驗得那麼及時,那些事不但沒有壞了我的姻緣,反倒助長了桃花盛開。
某天正當我在食堂安心幹飯時,突然對麵坐下一個男生,長得還挺好。
他一直盯著我看,我覺得奇怪,下意識地挪了挪餐盤,護住雞腿。
“同學,我盤子裏的雞腿難道比窗口的更好吃?你看我看了兩分鐘。”
對方語出驚人:“對,因為你秀色可餐。”
噗──
我剛咽下去的米飯差點要噴出來,嗆得滿臉通紅,男生遞上一瓶水,我獲救似的喝下。
他說:“你對我沒有一點印象嗎?我前幾天見過你,在工業設計班門口,我對你一見鐘情。”
哦,是我叫許聽南“哥哥”那天。
有點印象了,他是那些個帥男生之一,可惜,眼神不太好。
對於突如其來的表白,我難以招架,尤其是對方拿捏住了我的命脈。
他把他盤子裏的雞翅夾給我,“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嗎?以後你想吃多少雞腿都行。”
我叼著雞腿說不行,又看了看盤子裏的雞翅。
“那我還能接著吃嗎?”
對方笑得很開心,“唉沒事,吃吧吃吧!”
我對這個男生不排斥,可以試著接觸接觸,更何況女生要矜持,我是幾個雞腿就能收買的嗎?
對,我是。
不知道許聽南從那兒聽到的消息,發神經非要請我到外麵吃飯,說是感謝我半個月的照顧。
別人離開學校,是脫韁的野馬;
我離開學校,是衝出柵欄的豬。
我要狠狠宰許聽南一頓。
許聽南帶我到飯館最先點了雞腿,“我出雙倍的雞腿,你離那男的遠點行不行?”
我:“......”
這個台詞怎麼那麼像“我給你五百萬,你馬上離開我兒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