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話音剛落，一到哭腔便落入耳中：“快來人呀，劉嬤嬤摔倒了......”

下一刻門簾晃動，少女張皇而出：“祖母，你快叫人去看看，劉嬤嬤不小心摔倒了，起都起不來了，孫女力氣小，實在扶不動她。”

隔著門簾，劉嬤嬤“哎喲喲”的聲音刺得慕老夫人太陽穴直突突。

她當真是小瞧了這個孫女，原以為鄉下長大的野孩子，必然可輕易拿捏，沒想到就連劉嬤嬤都製不住她！

失了先機，重視名聲的慕老夫人顯然不能挑明她的打算，隻好忍下這口氣，吩咐小丫鬟去叫大夫，另外又叫人進去隔間。

丫鬟們很快便攙著劉嬤嬤出來，慕老夫人隻看了一眼，就叫人趕緊把人送回下人房處置。

“娘，兒媳進來時聽到您叫人去請大夫，這是怎麼了？”梁氏被慕瑤扶著過來時，見到的就是一派兵荒馬亂的五福堂。

“今日天寒地凍，你怎麼過來了？”慕老夫人見了梁氏，難得露出一點兒笑，“你身子不好，回頭吹了風苦的可是你自個。”

“嫂嫂，有什麼事您使喚下人來說一聲就行，”盛氏隨聲附和，趕緊過去接了梁氏安置在慕老夫人下首坐下，又吩咐丫鬟，“快上熱茶。”

梁氏卻不接話，隻扭頭去看慕南梔：“梔梔，你頭上怎麼了？”

此言一出，慕老夫人倒還好，盛氏卻是麵上一緊：“嫂嫂，這是......”

“娘，不過是劉嬤嬤摔倒了，女兒受了點驚嚇，一不小心就可門框上了。”

劉嬤嬤摔倒了竟嚇到了女兒？梁氏一聽，瞬間心疼得不行：她這女兒出生時便被那可惡的村婦掉了包，為了生活還給別人做過丫鬟，真真是命苦，這不，一個下人摔倒了竟然就被嚇住了。

“不怕不怕，”梁氏連忙將人喚到自個跟前，一把摟進懷裏，安慰小孩一般呼嚕著少女的背，“娘這就叫大夫，疼不疼啊乖女兒？”

“那劉嬤嬤怎這般不小心，別說她是摔倒的，就是你踹的，那也無妨。”

礙著慕老夫人在，梁氏咽下了剩下的半句話：不過是個下人而已。

可她說出的話，又分明是這個意思，慕老夫人當即黑了臉。

慕南梔和慕瑤相視一眼，兩人俱是嘴角一抽，不了解梁氏的人可能會以為梁氏是在指桑罵槐，但在場的人卻知道，她這真真是無心之語。

偏偏無心之語最傷人，一向八麵玲瓏的盛氏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了，索性岔開話題：“嫂嫂，您來找娘想必是有要事？”

“那倒沒有。”梁氏拉著慕南梔起身，想要趕緊回去落月苑叫大夫，被這麼一問，隻好耐著性子低聲跟慕老夫人解釋，“隻是聽瑤瑤說母親叫了梔梔過來說話，兒媳今日還未見過梔梔，實在想得緊，就叫瑤瑤帶著過來了。”

原來慕瑤並沒有直接回她的瑤光居，而是去了落月苑找梁氏，這番話也是慕瑤教梁氏說的。

原本梁氏還不願意，隻說：“你祖母雖嚴厲，但對小輩慈愛，她叫你姐姐過去，定是想跟孫女多親熱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