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錦初垂下眼簾,讓人看不透她在想什麼。金珠和金釵也有些發怵,這個鄉野長大的土鱉,竟然不是唯唯諾諾的巴結他們,嬤嬤說她很好拿捏,動不動就跪下磕頭呢?
金釵強行給自己打了氣,心道這丫頭也不過是虛張聲勢,她們可是夫人的人,她也敢給她們臉色看嗎?!要不是......才看夫人要怎麼料理你!
金釵和金珠對了個眼神,給喬錦初倒了一杯茶水。
“大小姐,行路久,喝杯茶吧。”
喬錦初從善如流的接過來,隻粗粗一品就嘗出來了這碗茶水裏的養料,是一味名為三日夢的毒,能讓人在三日之內就癔症夢魘,最後再睡夢中死去。
喬錦初看著這杯幽瑩的茶水,裏麵倒影著房梁之上也刻印的心經,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
她微微一笑,一飲而盡。
兩個丫鬟見她直接喝下了有三日夢的茶,也是互相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看來喬錦初也不過是虛張聲勢,說不定是因為要回侯府,高興傻了也不一定。金釵給金珠使了個眼色,兩人都退了下去。
喬錦初又不緊不慢的從她的小空間裏摸出來了一枚解毒丸,像嚼黃豆一樣吃了下去。她前世作為一代君主,解毒的丹藥不說有十萬都有八千,就這小小的毒也能奈何她?
不過她要是不喝這三日夢,他們的戲也沒辦法唱下去,且看看後麵還有什麼戲碼。
三日悠然而過,晨光起,是好日。
“大小姐,大小姐,醒醒。”
金珠被打發回府上向夫人彙報這幾日喬錦初的情況了,留下金釵一個人伺候喬錦初,說是伺候,其實喬錦初也沒什麼地方需要金釵動手的。
她也不喜歡一個心思各異的人在跟前晃悠,那實在是礙眼。
“金釵,今年是哪一年?”她開口問,好像今年不是她剛死的那一年?
“今年是安熙四年,您與安國公世子的婚約已近,所以侯爺命夫人接您回府。”金釵答道。
安熙四年,是這一任的蒼華君繼位第四年,也是她死後四年,應該剛出了孝期。天下人都可以如常嫁娶,原主和安國公世子的婚約,確實是也到了履約的時刻。
這原本的那位世子妃夫人穆氏家世顯赫,是以喬錦初在娘胎裏就被定了婚約,和安國公世子,季雲笙。
喬錦初在金釵的服侍下起身洗漱,心裏卻想不起來季雲笙的模樣,想來前世的自己也是沒有見過這類草包的。
而這她上輩子都未曾見過的草包未婚夫,卻成了她那妹妹的心尖人,也成了原主命隕臭水塘的奪命鎖。
堂堂承安侯世子的嫡女,要給丫鬟就給兩個,也不知道是那夫人貴人多忘事給忘了這件事,還是要她在回京的時候丟個大臉。
約莫是認為養在莊子上鬥字不識幾個的喬錦初懂什麼的都不懂,金釵也什麼都不說,喬錦初若是問了就說一切夫人都安排好了,讓小姐不要擔心。
今日金珠也回府去了,眼前隻有一個金釵還在伺候她。
“金釵,我還活著,你是不是很驚訝?”喬錦初收拾好了也不急去佛堂,反而坐下來看著這個神色並不見恭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