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綰循著原主的記憶趕回將軍府時,天色已經蒙蒙亮。
不知為何,她不過走了一小段路,便覺得渾身酸軟,氣喘籲籲。
原主這身體,未免也弱得太離譜了,得想辦法好好調養。
才要走進院子,她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聽著關切,卻有些意味深長的詢問:“阿姐這是要去哪?你自小身子弱,受了寒可怎麼得了?”
顧清綰腳步一頓,回頭便看見庶妹顧湘湘滿臉關心的朝著自己走來,身後還跟著一群丫鬟仆從。
待走進了,她看見顧清綰身上鬆鬆垮垮的男子錦袍,頓時誇張的捂住了嘴:“阿姐!你,你為何穿著男子的衣服?”
“難不成你不是要出門,而是徹夜未歸......與男子私相授受?!你怎能這樣不知廉恥!”
聽她這麼說,顧清綰眼底閃過一絲冷然光芒。
這賤婢,還真是會惡人先告狀!
她譏嘲的看著顧湘湘眼中得逞的光,毫不猶豫一耳光扇在她臉上。
她力道用得不輕,瞬間就讓顧湘湘的臉高高腫起!
“你,你敢打我!?”
顧湘湘不敢置信的看著顧清綰,萬萬沒想到這個之前在她麵前怯弱好欺的嫡姐竟敢對她動手!
明明這蠢女人一直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哪怕明著欺負她她也不敢忤逆,今天是吃錯了藥不成!
“打你又如何?”
顧清綰嗤笑一聲,伸手掐住她下頜:“你一個庶出的賤婢,有什麼資格在我這個嫡女麵前頤指氣使,胡亂揣測?”
“知道你身份低微不懂規矩,我也懶得教你,但你信口雌黃辱我清白,便是辱我將軍府的名聲,這一巴掌,我打輕了!”
她身上帶著濃鬱的壓迫感,周圍那些婆子瞬間被震住,竟一時忘了要過來幫忙!
這還是那個軟弱的病秧子大小姐?
“你們都瞎了嗎!竟敢看著她欺負我!”
顧湘湘裝不下去了,咬牙切齒瞪著顧清綰,眼神像是恨不能活撕了她:“顧清綰,在我麵前你也敢擺嫡女的架子?不過是個徒有其名的嫡女!父親從未將你放在心裏!”
“今日我便是讓這些婆子將你打死!父親也不會說我半句!”
回到自己房間,她略略把了把原主的脈,不經皺眉。
原主的身體如此虛弱,稍微走兩步就喘氣臉紅,居然是因為被人下了毒?
雖然她醫術一般般,不過是在末世時湊合學了點兒,卻能判斷出這毒已經深中,很可能是幼時便被害了。
會是誰呢......
顧清綰陷入思索,房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綰綰啊,你這是怎麼了?我剛剛聽仆人說,你和三皇子鬧了別扭?”
一名衣著華貴的婦人端著一碗參湯笑吟吟走進來,臉上的表情頗為關切:“這可是你母親在世的時候為你定下的婚事,若是這樣退了,外人怕是會非議你啊。”
“而且三皇子是天潢貴胄,旁人求都求不來,若是不嫁三殿下,今後旁人怕是也不敢娶你,這樣豈不是耽誤了你自己?”
這不是原主的繼母周氏嗎?
顧清綰微微眯眼,倒沒想到她那樣對待那對狗男女,她居然還能心平氣和一臉關心的跑到她麵前演戲。
不過在原主印象裏,周氏這個繼母也確實是一條口蜜腹劍的毒蛇,嘴上說得好聽,背地裏卻讓仆人對她苛待漠視,完全不當成府裏的主子。
現下跑來對她好言相勸,大概是怕顧湘湘和南宮煌的事情暴露出去,讓她女兒落人口實才對。
她皮笑肉不笑道:“多謝姨娘掛念,我母親若知道三皇子做的齷齪勾當,想必也不會怪罪我,畢竟有其母必有其女,慣會勾人的。”
周氏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僵硬。
顧清綰這小賤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牙尖嘴利?!
她幾乎要忍不住發作,可她在顧清綰麵前向來是個寬容的形象,也怕自己明麵上苛待她會教人拿住話柄,隻能勉強幹笑一聲:“綰綰有自己的主意,那我也不多說了,這碗參湯你趁熱喝。”
周氏將參湯放到顧清綰麵前的桌上,顧清綰的目光卻落在周氏拇指上那一枚通透溫潤的白玉扳指上。
這枚扳指......
如果沒有記錯,原主母親留給她的嫁妝之中,也有一枚類似的扳指。
顧清綰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伸手捏住了周氏手腕:“姨娘手上的扳指,倒是眼熟得很。”
周氏心裏一緊。
這扳指是她從那個賤女人的嫁妝裏取出來的,這顧清綰該不會一下就認出來了吧?
而顧清綰看見她的反應,很快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周姨娘連我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也敢碰?”
她淩厲的眸子鎖著周氏,冷笑一聲道:“母親去世之前,可是親口說了將東西都留給我,若是叫族老們知道,不知會如何處理?”
周姨娘沒想到這向來愚蠢的顧清綰不僅將東西給扔了出來,還能搬出族老!
顧清綰再怎麼愚蠢,也是顧家的血脈,要是族老們要為她出頭,哪怕有將軍護著,她這些年麵子上的經營,也算是徹底毀了。
“綰綰,你,你是不是弄錯了,姨娘怎會動你的嫁妝呢?”
周氏幹笑一聲,急急忙忙摘下扳指放到桌上:“你若喜歡這扳指,姨娘送給你便是了。”
她不敢再看顧清綰那刀鋒似的目光,甩開她的手匆匆忙忙走出了院子。
果然是心裏有鬼。
顧清綰冷眼看著她的背影,伸手拿起那枚扳指,卻忽然覺得眼前畫麵一黑。
腦子一陣眩暈,再清醒過來時,她麵前竟然放著一大堆的晶石和各式各樣的武器和彈藥!
這......是她在末世時的兵器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