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挨了罵才終於冷靜下來,看著震怒的蘇淮胥和滿臉責備的蘇宴海,沒忍住腿一軟跪倒在地:“是兒媳僭越了,請公爹息怒。”
蘇宴海見狀也求情道:“父親,孫氏向來心直口快容易衝動,您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了,今日這樣的好日子,外頭全是賓客,別叫人看了笑話才是。”
蘇淮胥自然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冷哼道:“孫氏先回去思過吧,此事等壽宴結束再說。”
蘇淮胥都發話了,孫氏就是心裏再不服氣,也隻好咬著牙灰溜溜地回了海園。
孫氏一走,席麵又恢複了正常。
隻是埋在蘇平川心裏的這根刺越發尖銳,他惡狠狠地瞪了蘇平河一眼,借口更衣尾隨孫氏而去。
蘇淮胥又淡淡地掃了蘇平河一眼,沉聲道:“你下回若是受了什麼委屈,私底下來找祖父討公道都行,切不可再不分場合說三道四了,知道嗎?”
“平河謹記祖父教誨。”
蘇平河心裏清楚今日孫氏會被發落,主要原因是她在蘇淮胥麵前過於囂張,並非是蘇淮胥大發善心要為自己作主,所以也不敢過分得意,態度十分恭謙。
劉氏遠遠地打量了蘇平河半晌,若有所思地對身邊的蘇溪寧道:“你覺不覺得二郎今日有些古怪?”
“確實古怪。”蘇溪寧低聲分析道,“他的一舉一動看似無意,卻將矛頭直指嬸母,還不動聲色地激怒了嬸母,甚至還殃及了母親。”
“他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幾時有了這樣的頭腦?定是有人在背後為他出謀劃策。”
“母親言之有理。”蘇溪寧也遠遠端視著蘇平河道,“一定要將他背後之人找出來,否則遲早會惹出禍事。”
劉氏點點頭:“過幾日你有空去跟他走動走動,看能不能打探出什麼來。”
蘇溪寧點頭應下:“母親放心,區區一個蘇平河,女兒還不曾放在眼裏。”
宴席過半時蘇平川才又施施然回到蘇平河身側。
出乎意料的是,蘇平川的臉色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和善友好。
“二哥,方才我娘被祖父訓誡後幡然醒悟,回海園的路上叮囑我一定要來向二哥賠罪。”
蘇平河嘴角帶笑:“賠罪就不必了,今後你我盡量少來往便可。”
“那怎麼使得?”蘇平川一副哥倆好的態度,伸手攬住蘇平河的肩膀:“你我好歹兄弟一場,豈能就此形同陌路?我知道你最喜歡食客居的糕點,方才特意差人去買了好些回來,權當是小弟我給二哥賠不是了。”
都說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蘇平河心中警鈴大作,伸手接過下人遞來的食盒,笑道:“三弟盛情難卻,我隻好勉為其難地收下了。”
蘇平川見她收下食盒並不打開,又狀似無意地提醒道:“現如今天寒地凍的,糕點容易涼,二哥可得趁熱吃呀。”
“多謝三弟好意。”蘇平河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乖乖打開食盒,挑了個扇麵形狀的白玉糕欣賞了一番,“食客居的糕點果真色香味俱全,光是這麼看看,我都垂涎三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