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電話接通，沙啞暴躁的聲音從對麵傳來：“大早上的誰啊？煩不煩！”

看了看時間，按照威廉那邊的時差，已是早上七點。

李塵沒好氣道：“已經七點，難道你還等著鄰街的半折早餐等你到十一點嗎？”

“老大？！”

剛才還因為被吵醒而脾氣火爆的威廉，在聽到李塵的聲音後，頓時醒神了。

“老大是你嗎？嗚嗚你終於和我聯係了，你知道嗎？我太想你了，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肉麻的語氣惡心的李塵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好說話。我問你，我什麼時候坐了輪椅？還被妹子拒絕三次？最終為情鬱結而死了？”

“你這種三流的文案也好意思拿出來，就不能整點有水平的東西？我給你報的成人班，你就學到了這？”

“啊，老大你還是看到了這條消息，我還堵你看不到呢，看來我又輸了。”

“廢話少說，你不打算解釋下？”

如果威廉在自己麵前，李塵絕對會當場教他知道誰才是老大！

自己都離開了，還把自己名聲摁在地上摩擦？

“老大你聽我解釋啊！我是有原因的！”

“好，你說，說不出個正兒八經的原因，我就把你的糗事賣給媒體。”

傳聲筒裏一聲苦笑，威廉才說出李塵走後PPT麵臨的情況，也讓李塵知道了PPT現在處於什麼樣的困境中。

“老大你或許不明白，咱們PPT之所以火遍海內外，那是因為有你這個老大在。你退役後，PPT的境況有些不理想，我們想著PPT也是老大你一手建立的，現在遇到點麻煩，拿老大你的名氣再用用。”

說這話的威廉還有些愧疚，畢竟他們貌似都忘了問老大同不同意......

“不理想？”李塵雖然心底有氣，但更關注PPT的後續發展：“你們遇到了什麼麻煩？”

問到正事上，威廉卻是不說話了。

“說！以你的腦子，要能解決這件事早就該解決完了。現在還沒解決，說明你解決不了。”

李塵分析的很對，威廉確實解決不了，甚至說是PPT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也不為過。

“最近圈裏冒出一個叫巔峰星光的新晉戰隊，已經在預熱新一輪競技賽，我看過幾期視頻，他們確實很有實力，老大你是沒看到，他們隊伍裏有人能......”

“講重點！”

打斷威廉的廢話，等了片刻，沉默的威廉才說出實情。

“他們站隊裏有個叫鄭星光的高手，再加上那幾期視頻，收獲了一堆鐵粉。我們隊裏好幾人都被他們花高價挖走了，還有三個月就是競技賽，我......我覺得我們可能撐不下去了。”

威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語氣裏帶著自責和愧疚，殊不知這一番話卻如同刀子般紮在李塵心口。

雖然他退役了，但PPT是他一手創立的，也陪伴了他整個需要人陪伴的孤獨青春，PPT對李塵的意義，是威廉不懂的。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是我沒用，老大我對不起你。”

“你智商欠費，技術也不差，他們不可能沒挖你，你怎麼沒跟去？”

聞言，威廉立刻吼道：“誰離開PPT，我也不會離開！我向老大你發過誓，一定會用命捍衛PPT，所以哪怕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我也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聽到這話說不感動是假的，畢竟創立PPT的他都已經離開了，但同時李塵又勸慰自己，放下的東西便要放的徹徹底底......

“就像是曆史洪流中的朝代更迭一樣，沒什麼是亙古不變的。威廉，你也不小了，該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電話對麵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許久之後威廉細弱蚊聲的聲音響起：“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老大嗎？”

“嘟嘟嘟......”

李塵張了張嘴，一瞬間感覺心臟的位置空了一塊，似是丟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愣神之際，手機再次響起，看到來電顯示後，李塵失望的接起來。

“非常抱歉林先生，這麼晚打擾你了，我是偉亞裝修的薛勝凡。”

“什麼事？”

“是這樣，八點我已經將設計方案發到了您的郵箱內，您看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薛勝凡十分禮貌，也有著深夜叨擾的歉意。

不過他也是等的著急，全包和外包項目不一樣，多耽擱一天就浪費一天工錢。

“按之前商定的設計就可以，其他地方不需要改動。”

就在薛勝凡道謝後要掛電話時，李塵又將人叫住。

“林先生您請說，任何要求我們都會盡可能的滿足您。”

猶豫兩秒，李塵鬆開緊皺的眉說道：“將二樓茶室改成臥室。”

頓了頓，李塵補充道：“茶室麵積不小，能改成兩個臥室麼？”

“能。隻是這樣一來您的茶室......”

“在一樓縮出一些麵積改成茶室。”

“完全沒有問題，林先生還有其他要求嗎？”

“改好的設計圖發我郵箱。”

“好的。”

剛掛斷電話，身後一道暗喜的聲音傳來：“兩個臥室，你是不是準備給我留了個臥室啊？”

趙婷不知道在陽台門後站了多久，把李塵嚇了一大跳。

“不是讓你乖乖待在屋裏？知不知道偷聽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

聞言，趙婷撇嘴走上前，不在意道：“說偷聽就冤枉我了，我剛才可是敲門了，是你一直在發呆不搭理我。”

“好歹你也是個大學生，書本上就沒教你怎麼規範自己的行為？”

“切，你也就比我大幾歲而已，別一副老氣橫秋長輩的模樣好嗎？”

趙婷最煩這套長輩訓人的話，不耐煩的轉身準備離開，又突然轉過身來說道：“打完電話了，趕緊去給我直播。”

“我讓你在屋內等著，可你卻出來了，你壞了規矩在前，直播我不會幫你了。”

趙婷一愣，旋即氣呼呼的要反駁，可仔細想想李塵確實是不想讓自己來偷聽，所以才打發自己在屋內等著。

見李塵不為所動，趙婷無法，隻得氣衝衝的離開。

“算你狠！”

夜色因為趙婷的離開，再次恢複寧靜，沉寂中李塵的思緒也一下子被拉回了許久之前。

那是他剛接觸遊戲開始，就像是董永看到了七仙女，他便知道自己未來奮鬥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