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雅君默不作聲,死死盯住不斷上竄的火焰,眼中閃過快意。
此時,旁邊一直沒說話,靜靜旁觀許久的禦史夫人,輕抿了一口茶,開口道:
“本夫人瞧這孩子倒也可憐,即便是天煞孤星,孫女兒見祖母有何不可?”
南晚棠此時已經被抬到壇邊。
她甚至能聞到一股,汗毛被燒焦的味道。
王雅君眼底火光灼灼,仿佛恨不得撲上來,親自將她一把推進火裏。
臉上卻滿是對小輩的痛色,開口道:
“這......可這吉時......”
南晚棠縮回裸露在外的胳膊,漸漸平靜下來。
禦史夫人為人正直,她將此事說得嚴重,禦史夫人自然會出言阻止。
話都說到這了,王雅君她們要是還想保住名聲,隻有答應。
否則流言四起,就是不為她所在的三房考慮,也得為她的一兒一女做打算。
果然,王雅君妥協道:
“也罷,雖你克母親至此,但終究是她孫女,去看她一眼,你也好安心過火刑。”
這是告訴她,無論如何,她的結局都是死。
南晚棠低著頭,嘲諷一笑。
那你們可要失算了。
還有那南老太太,一個煙花之地出來的,被老將軍救下。
不感恩不說,還用肮臟手段爬上老將軍的床。
害死老將軍原配,生下二房三房,後來老將軍一死就原形畢露,想要驅逐大房,獨占家業。
在她掌管的族中,要是敢出現這樣的人,活剮了都嫌臟手。
也配當她的祖母?
鬆了綁,南晚棠的兩條腿依舊酸麻無力,心裏默默給南老太太記了一筆。
過了會兒,兩個婢女進來,帶著南晚棠往老太太的院子裏走。
禦史夫人以“探望病患,人不好太多”為由,拉著王雅君品茶。
王雅君沒有辦法,隻能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向身旁青衣婢女使了個眼色。
......
“老太君,二小姐正往您院子裏來了,想來是要看看您是不是真的病著。”
一個保養得極好,僅有幾道眼紋的老太太,麵色紅潤地靠在錦繡軟枕上,聽到青衣丫鬟的話一愣,“老三家的怎麼不攔住那個小蹄子?”
“回老太君,夫人攔著呢,隻是顧忌禦史夫人在,也不好太明顯了不是,您快躺下,奴婢再給您紮一針。”
南老太太依言躺下,笑著拍了拍丫鬟的手:
“你是個貼心的,可偏偏老三家的嫌棄你唱過曲兒,不肯納你進門,要我說——”
“您莫要出聲,算著時間,二小姐快要到了。”
青衣丫鬟出言打斷了南老太太的話,南老太太連忙收聲,虛弱閉上眼睛。
錯過其眼底,一閃而過的恨意。
丫鬟離開不久後,南晚棠踏進院子。
隨意瞥了一眼院中的優雅景致,推開房門徑直走了進去,坐在麵色慘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的南老太太床邊。
兩指並攏,定神把脈。
少頃,南晚棠抽回手,擰眉睜眼。
書中的南老太太,親手害死老將軍原配生的兒子,也就是原主所在的大房一支。
後因權勢滔天,動了篡位之心,成為比較難纏的反派家族。
可現在,她竟在此人身上,真的診出瀕死之脈。
這怎麼可能?
一番檢查後,在注意到其鬢角的一個小小針眼時,南晚棠恍然。
這針法確實能讓一個健康的人,看上去命不久矣。
但對腦神經的損傷是不可逆的。
看來施針的人,八成和南老太太有仇。
她喜歡。
南晚棠伸出手指,觸碰到細小針孔的同時,指尖緩緩出現一個暖黃色的小光點。
這是什麼東西?南晚棠睜大眼睛。
光點出現得太過詭異,以至於南晚棠絲毫沒注意到,外麵傳來幾人淩亂的腳步聲。
“嘭!”
一聲巨響,房門被一腳踢開。
“好個不要臉的小蹄子,逃避火刑不說,現在還想害死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