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溫姝媛聽聞姨母走了，便立刻往前廳來，見到溫邵棠也在覺得新鮮，問道：“阿哥，你也在麼？姨母沒有揪住你嘮叨？”

溫邵棠倒是不害臊：“我躲在後邊看戲呢，姨母走了才出來的。”

聞言溫姝媛便不恥，“你居然讓我們阿慈單打獨鬥麵對姨母？阿哥，這你就不厚道了。我們阿慈這麼弱小，肯定吃了不少虧，阿哥我看不起你。”

在場的人紛紛望向她，眼裏充滿了詫異。也不知為何她會覺得付謹慈弱小，平時這小姐管家的時候那叫一個威嚴，難不成是姐姐疼愛妹妹的緣故？

付謹慈輕咳一聲，解圍道：“阿姐，我沒事，姨母那點道行為難不到我。”

溫邵棠頷首符合道：“沒錯，我都留意著呢，不會讓阿慈吃虧的。”

溫姝媛這才消停了，拿出小賬本便說道：“我這小腦袋真好使，將退親的範本提供給那些寫話本的，我還有分紅，今日又進賬了幾十兩了，金錢的味道真是好聞得緊！”

溫邵棠無奈的勸道：“家裏的生意進賬都比你這個多數倍，不要在乎這個。”

他這個妹妹的確是經商的料子，如今家裏的大半生意都經過她的手，隻是太過於癡迷賺錢的快感了，真的怕她住庫房去。

溫姝媛毫不在意說道：“家裏的歸家裏的，我的是自個想出來的，花的那叫一個自在。阿慈，我前些天看見一支簪子襯你，過幾天阿姐買回來給你。”

付謹慈好笑極了，輕哄道：“好，阿慈等著阿姐的禮物。”

溫姝媛真的極其疼愛妹妹，但凡在外邊看見好東西都會想辦法帶回府中送給付謹慈，小庫房都快放不下了。

話音剛落，外出送信的唐湛已經回來了，手裏還捧著一個小匣子，“大小姐，您托我取的東西已經取回來了。”

溫姝媛接過匣子，將裏麵那條珍珠項鏈放在手上仔細端詳片刻，才起身為付謹慈戴上，臉上登時洋溢滿意的笑容。

“這珍珠啊果然襯阿慈，我的眼光就是好。”

付謹慈伸手摸了摸，有種突然收到禮物的歡喜，說道：“這珠子摸著圓潤，當真是個好物件兒，謝謝阿姐。”

她知曉姐姐的性子，唯有自己收下，溫姝媛才會開心，因此她很少會推脫，收下禮物然後就為姐姐做甜點，雙方都高興。

溫姝媛更加得意了，伸手揉了揉付謹慈的臉說道：“不用謝，我們阿慈喜歡便好。”

素來挑剔的溫邵棠也開口說道：“不錯，阿慈戴珍珠就很合適，哪天我在外看著好的也給你帶回來。”

小妹本就溫婉，平日也不喜裝扮過盛，戴著珍珠既不高調，也不會顯得她人老氣，配著她喜歡的衣服顏色剛好。

付謹慈心生歡喜，回道：“勞阿哥惦記了。”

溫姝媛對話題分散很是不滿，冷哼道：“阿慈別著急謝他，等他帶回來再說。唐湛，我喊你去做的事情怎麼樣了？”

唐湛恭敬回道：“大小姐，我都打聽好了，王家的產業如今在對外拋售，我已經安排夥計暗中扮做買家壓價。那王家急著變現銀票，價格低了也照樣賣，我們已經收了幾個莊子及他們大部分店鋪了，怕他們生疑，特地繞了幾圈，請同行出麵幫忙的。”

溫姝媛心中有數，而後又問道：“那他們祖宅呢？有無說要變賣？”

唐湛搖頭，“那王家並沒有要變賣祖宅的念頭，想來是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都講究落葉歸根，若是連祖宅都變賣了，那這人也就沒有根了。

溫姝媛輕輕撓了下巴幾下，“這話本的威力還是不夠大啊，這都還讓他們存有日後回來的念頭。唐湛，喊人再去添幾把火，傳的話過分些，逼得他們祖宅都賣掉。”

溫邵棠對妹妹的手筆不甚在意，沉思片刻說道：“話本或者那些說書先生作用都不大了，唐湛，去找幾個莊子的夥計模仿京城口音，就說那當鋪的生意好，賺了多少誇大些，下點誘餌魚才會上鉤。”

付謹慈仔細想了想，說道：“從前阿娘說過，那王家夫人的娘家曾經偷偷做過人伢子的生意，但手段到底不幹淨，陰損的很，已經許久不做了，倒是可以翻出來嚇嚇他們。”

溫姝媛登時覺得自己話本的主意當真是小打小鬧了，不禁感歎道：“阿哥，阿慈，當真是得罪誰都不要得罪你們，我這完全是小巫見大巫了呀。”

付謹慈內心盤算幾下，說道：“那王家的家底也算豐厚，尤其是那幾個布莊及染坊，進利可不少。嗬，那王家在阿爹的照拂下生意倒是蒸蒸日上，沒想到也是狼子野心。”

溫邵棠偏頭望向溫姝媛說道：“媛兒，放心，阿哥一定幫你十倍百倍將仇給報了。親事不急，咱們慢慢看，溫家養得起。”

溫姝媛得意得很：“那是，我才不急呢，最多，給阿爹招個上門女婿好了。”

在座的紛紛笑了，倒也覺得可行，你一眼我一語的便列出條件，誰也沒有注意到，在溫邵棠後方的唐湛悄悄看了眼溫姝媛，而後低下頭笑了。

幸好，他的大小姐還沒有嫁入那個火坑，否則，得多委屈啊。

忽然溫邵棠覺著不對了：“慢著，唐湛是我伴讀，媛兒你使喚起來倒是很順口啊。”

唐湛生怕溫邵棠責怪溫姝媛，急忙開口道：“大少爺，大小姐的事也是我正好出府幫忙辦的，不耽誤事，您別怪大小姐。”

溫姝媛也嘟囔道：“就是，我才不會耽誤阿哥的事呢，真小氣，我和唐湛也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可不比你們的少。”

溫邵棠涼涼道：“我還沒怪呢，你倆就一個鼻孔出氣啦？反了你們。”

付謹慈打圓場道：“唐湛向來穩重，做事心中有數，定不會耽誤事的。阿哥也是開玩笑呢，不會怪你們。”

可溫邵棠玩心卻上來了，說道：“我偏不，唐湛，以後媛兒的事別經手，讓她自個做去，省得整天說我小氣。”

眼見著兄妹倆小孩子脾氣鬥上嘴，唐湛夾在中間不知所措，付謹慈無奈一笑，說道：“唐湛，阿姐方才的吩咐你先安排下去吧，他們就是鬧著玩的。”

唐湛才鬆了口氣，轉身便溜之大吉。

見狀溫邵棠將矛頭對準了付謹慈，說道：“阿慈使喚的也很順口啊。”

付謹慈才不和他一起鬥嘴，起身道：“那是，唐湛忠實可靠，不用白不用。廚房也該準備晚膳了，我去瞧瞧，阿哥，阿姐，你們繼續。”

見小妹走了，兄妹倆也沒了鬥嘴的興致，紛紛安靜下來了，過後又討論起了今年的盈利，丫鬟們識趣的往外退了幾步，以免窺測機密。

在唐湛的安排下，王家將在雲州的產業甚至是祖宅都悉數變賣了，夜夜想著王景文的遠大前程及在京城可以享用的滔天富貴，亦不想再忍受雲州百姓的唾棄，已經動身前往了京城。

滿心得意的王家卻不知，他們已經一腳踏入了京城的權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