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是的。”麵對村長的疑惑，沈清悠笑容溫和地回答：“那是榴蓮，我曾在我爹的書裏看過。榴蓮其實是一種水果，但因為氣味難聞，所以很多人接受不了。但做成吃食的話，就沒有那麼重的味道了。”

村長知道沈二郎喜歡收藏書籍，他一直想讀書，但沈朱氏不願意出錢供他讀書，所以他隻能收藏書籍聊以慰藉。

“既然如此，那我就嘗嘗看。”村長咬了一口，豎起了大拇指，“確實不錯。”

“村長爺爺，其實我今天來，是想向你買些糧食。”

村長知道她們家有困難，樂意幫忙，便以最低價賣給沈清悠一袋白麵，兩升大米和五升粟米，還囑咐兒子天祥送到薛氏家。

走到路口的時候，沈清悠就和天祥叔分開了，因為她還要去呂郎中家。

還未走到呂郎中家，她就聞到了一股嗆鼻的藥味。

“這藥味可真難聞，難不成是給昨天那粽子爺喝的？”一想到昨天他躺在棺材裏，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沈清悠就好奇，他到底是什麼人？

“呂爺爺，你在家嗎？”沈清悠敲了敲門，沒人應答，她幹脆跨步走了進去。

將籃子放在堂屋，她來到內室，昨天她就是在內室看呂郎中給粽子爺治傷的。

粽子爺也就是秦九軒，果然還躺在那，若不是他的胸口還有起伏，她都以為他是個死人了。

“看來，呂爺爺的醫術挺不錯。”

沈清悠目不轉睛地打量著昏睡的秦九軒，昨晚上天太黑了她都沒看清，今日仔細一瞧，這人的身量雖然頎長，但這張臉著實又醜又恐怖，五官再英武好看，有了疤痕還是會醜啊。

呂郎中說有辦法治他的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治好。

沈清悠正胡思亂想著，絲毫沒注意到秦九軒已經清醒了。隻是他在感受到那道火熱的目光後，便沒有睜開眼，而是屏氣凝神，想看看麵前的人想做什麼。

“也不知道你這人是怎麼出現在棺材裏的，昨天若不是遇見我，你恐怕早就見閻王咯。”沈清悠嘀嘀咕咕地說著，見男子還沒有清醒的跡象，又疑惑起來：“你怎麼還沒醒，不會昏睡了一夜了吧。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昨晚說過的話？醒來不會賴賬吧。”

我昨晚說了什麼？

秦九軒正思索著，突然感覺到一雙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

“你幹什麼？”秦九軒忍不了了，睜開眼看向麵前的人。

但他中了毒，根本看不清色鬼的模樣，隻隱約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

“呀，你醒了啊。”

沈清悠著實被嚇了一跳，她正打算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呢，誰知他竟醒的這麼早。

早不醒，晚不醒，偏偏現在醒。

“我若還不醒，你想對我做什麼？”秦九軒的聲音淡淡的，但極有威嚴。

“我可沒有想占你便宜啊，是你昨天出錢叫我救你的。但你給我的銀子，我都給呂郎中了，你身上若有值錢的東西，不如抵給我，反正你要說話算數。”

沈清悠一口氣說了一堆，說完她才發現麵前的男子雙眼無神，雖然是朝著沈清悠的方向，但眼神渙散毫無焦點。

“原來你還是個瞎子啊。”沈清悠鬆了口氣，“你不僅瘸了，還變成了瞎子，也真是可憐。”

居然同情我？

秦九軒覺得好笑，他身經百戰那麼多年，受過的傷、中過的毒不計其數，也不在乎這一次的遭遇了。

隻要他還活著，爬也是要爬回邊關去。

“答應給你的錢自然不會食言。”秦九軒可不會騙一個小姑娘，隻是他現在身無分文了，得等暗衛軍找到自己，才有錢還給她。

“隻是我的錢都給了郎中，不如等我好了之後再還？”

沈清悠剛想回答，就見呂郎中走了進來，手裏還端著剛熬好的藥，“你以為你那點錢夠治你的腿傷和眼傷？”

秦九軒雖然眼睛看不見，但聽覺靈敏，呂郎中一出聲，他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多謝呂郎中救命之恩。”秦九軒轉過頭，對著呂郎中的方向點了點頭，“錢不夠付藥費的話，先欠著可還好？”

呂郎中不吭聲了，將藥放在床頭的矮幾上，“記得喝藥。”

沈清悠感覺到了兩個大男人間詭異的氣氛，但她什麼都沒說。她見呂郎中去外麵曬藥，就追了出去：“呂爺爺，我給你帶了些榴蓮餅和糖炒栗子，放在堂屋的桌子上了。”

“我還想再給我娘抓點藥。”

“呂爺爺，那個男人怎麼是個瞎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