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呂郎中喜清淨，住的偏僻。沈清悠特意走的小路，當兩人叩響呂郎中家木門的時候，天色都快黑了。

“誰啊？”呂郎中披著外衣氣急敗壞地來開門。

今日他出診了一天，還沒吃晚飯就睡了。他倒是要看看，是誰擾他的清夢。誰知一打開門就看到沈清悠姐弟兩拖著一個男人靠在自家門框上。

“是清悠丫頭和小傑啊，這麼晚過來是......啊！這人是......”

“我們上山找吃的時候，看到他倒在樹旁，就將他拉了回來。”沈清悠隱去了墓室，不想節外生枝。

呂郎中細細地打量著男子的臉，當看到他眉間的一顆痣時，他的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雖然天色昏暗，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的男子雖然容貌盡毀，但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不過，他不是應該在邊關嗎？怎麼會到這裏來？

不及多想，他打開大門，將三人迎了進來，隨後又關上了大門。

“呂爺爺，您快看看，這人還有沒有救。”沈清悠氣喘籲籲地說道。

“這人受傷嚴重，若是你們再晚點送來，他就沒救了。”呂郎中檢查著秦九軒的傷口，發現腿傷已經化膿，趕忙拿來自己的一套工具，說：“我要幫他把箭拔出來，清悠丫頭你去灶房將開水端來。”

呂郎中動作麻利地將所有手術工具在開水裏過了一遍，然後讓沈清悠和沈傑分別按住秦九軒的肩膀兩側，就動手將斷箭挖了出來。

沈傑看到鮮血順著大腿滴落在地，臉色白了幾分，“看著就很痛，他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放心，死不了，他的命硬得很。”呂郎中神情淡定，繼續手裏的清創動作，“幸好箭上沒毒，休養一個月就能走路了。”

“那他的臉，也能治好嗎？”

沈清悠之所以這般關心秦九軒的臉，實在是因為這張臉太過恐怖。半坡村民風淳樸，可別嚇著他們。

“那是自然，清悠丫頭你要相信老夫的醫術。”

沈清悠見呂郎中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放下心來。

瞧了瞧天都黑透了，他們出去了一下午，薛氏恐怕急壞了。

沈清悠將栗子分了一份給呂郎中，同時去灶房將蛇肉處理了下，將帶有蛇膽的那大截蛇肉和整個蛇皮留給了呂郎中。

“呂爺爺，這是野栗子，將外殼剝了可以燉蛇肉，也可以直接烤著吃。”說完，沈清悠將蛇膽和蛇皮放到了陶碗中，“這蛇膽和蛇皮我留著也無用，呂爺爺你留著用藥吧。”

“天色不早了，我們得回去了，不然娘親該擔心了。還有，這袋銀子是在他身上發現的，就當做他的看病錢了，呂爺爺你收好哈。”

沈清悠嘀嘀咕咕說了一大堆，還不等呂爺爺拒絕，她就拉著沈傑急急忙忙往外走，呂郎中追了一段愣是沒追上。

沈傑想回頭，硬是被沈清悠拉了回來。

“姐，那人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就把他留在呂爺爺那，安全嗎？”

“你呂爺爺可比你聰明，若這個秦九軒是壞人，呂爺爺一開始就不會救他。”她剛才可是看清楚了，呂郎中分明是認識他的。

“姐，我好餓......”折騰了半天，沈傑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行，回去姐給你燉蛇湯喝。”

還未走到大門口，就看見薛氏站在簷下張望，許是擔心他們了。

都是半大的孩子，如果出了事，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嗎？

薛氏本打算再等半個時辰，若清悠她們還不回來，她便要上山去找了。

當她看到兩個孩子的身影出現在路上時，忙喊著老天保佑迎上去。

將兩個孩子背上的背簍取下，看到裏麵裝著一條蛇和半簍毛茸茸的野栗子，薛氏疑惑地抬起頭：“這個毛刺兒也能吃嗎？”

“當然，姐姐說將外麵的毛刺敲開，再將殼剝了，煮著吃烤著吃都可以的。”沈傑迫不及待地回答，拿了兩顆剝好的栗子塞進薛氏和沈夕的嘴裏，一股香甜的味道在嘴裏彌漫開來，脆脆爽爽的，還挺好吃的。

“姐姐，我還要。”沈夕嚷著還要吃，沈清悠卻不給她了，說：“生栗子不能多吃，吃多了壞肚子，等炒熟了再吃哦。”

“好吧。”

沈夕是個乖巧的孩子，見沈清悠在處理蛇，她就不添亂了，跟著沈傑去敲野栗子的殼了。

薛氏見沈清悠熟練地給蛇除掉內臟，然後切成小段洗幹淨醃製，雖然家裏的調料有限，但沈清悠已經盡可能地從山上找來辣椒、小蔥等調味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