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弱的薛氏被扇了兩巴掌,嘴裏都出血了,咳個不停,肺部如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熱的難受。
她無力地癱在地上,嘴角流下一行血。
自她記事起,她就生活在沈家了。她是被拐到半坡村的,人販子看她高燒不退,也沒人買她,就將她扔在了山上。還是上山挖野菜的沈二郎將她連背帶抱拖了回來,揀回了一條命。
沈二郎看她衣領裏縫了張布條,問了村長才知道她叫薛美嬌。
沈朱氏知道二兒子撿了個女孩回來後,死活要把薛氏扔了,還是沈二郎下跪求她,並保證薛氏不會吃家裏一口多餘的糧食之後,沈朱氏才勉強留下了薛氏。
但也經常打罵奴役薛氏,要不是看她生得貌美,起了將她養大了賣掉的心思,恐怕薛氏早被沈朱氏折磨死了。
在整個沈家,隻有沈二郎是真心待她,若不是為了沈二郎和三個孩子,恐怕她早就和沈朱氏同歸於盡了。
想到這,薛氏掙紮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衝向沈朱氏。兩隻手就這麼前伸著,看來是想直接掐死沈朱氏。
身後的沈傑看到了,也跟著往前衝,但他到底年歲小又三餐不繼,沒走幾步就摔在了地上,疼得直抽抽。
眼見著薛氏和沈朱氏扭打在一起,門外看熱鬧的村人越來越多,甚至是有人還端著早飯來的,沈清悠的麵色不自覺冷了下來。
都說鄉下人民風淳樸,看來不包括沈朱氏這一家子,說不過就動手,這不是野人是什麼!
沈清悠大喝一聲:“沈朱氏,我叫你一聲你敢過來嗎?”
這一聲可用了她十二分力氣。
果然聽到動靜的薛氏停了下來,就連沈朱氏都瞪著眼看著她。
“你這傻子叫什麼叫,殺豬嗎?”
沈朱氏原本就打算編造個理由將沈清悠賣了,這次好不容易拉了回肚子,就賴到了薛氏的雞身上,卻沒想到沈清悠又犯傻了,居然大叫一聲,差點將她的魂嚇飛了。
“我、今、天、殺、的、就、是、你!”
沈清悠冷哼一聲,也不去看周圍看熱鬧的村民們驚訝的眼神,往後退了幾步,走到牆根下撿了個土塊。
沈朱氏看不懂沈清悠這舉動為何意,隻當她撿了土塊要吃呢,剛要開口笑罵她,麵色就變了。
隻見沈清悠做了幾個複雜的動作後,然後手中的土塊往前一拋,就重重砸在了沈朱氏的腦門上。
沈朱氏蹬蹬蹬後退幾步,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屁股疼,腦袋更疼,她連滾帶爬地往門口退,“救命啊,傻子瘋了,傻子要殺人了。”
沈朱氏想往門外跑,但村民們像是故意的,攔著她不讓她走,沈朱氏急得哇哇叫。
村民們早就看沈朱氏一家不順眼了,平日裏不僅變著法欺負薛氏這一家孤兒寡母的,就連村民們都沒少受她的罵,這次看她在沈清悠手底下吃了虧,都暗暗叫好。
甚至還有村民笑著喊道:“清悠,快砸死你這奶,不然你明天就被她賣了!”
沈清悠不理會看熱鬧的村民們,她知道鬧出這麼大動靜,一會村長就該來了。
是時候表演真正的演技了......
她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捂著腦袋哭起來。
薛氏看她蜷縮成一團,也不知她是哪裏疼,隻能抱著她一起哭。
“哭什麼哭?這會裝什麼。”沈朱氏聽到她們的哭聲就一陣心煩,也不覺得頭痛了,蹬蹬蹬走過去,照著沈清悠的腦袋就踢下來。
沈清悠一直觀察著沈朱氏的動靜,看到她抬腳,就悄悄往旁邊一躲,用肩膀挨了這一腳。
之後她順勢躲進了薛氏懷裏,嚎得更大聲了,聽得村民們唏噓不已。
“這沈朱氏也太狠心了,連親孫女都踢。”
“可不就是嘛,虧的沈二郎生前又是種地又是打獵的,還不是為了少受沈朱氏的打罵,結果嘞......”
“嘖嘖,這麼心狠的奶,閻羅都不敢收哦。”
村民們正議論著,村長急匆匆趕來了,一進門就看到沈朱氏氣急敗壞地又要去打薛氏和沈清悠。
“住手!沈朱氏,你又來薛氏這發什麼瘋?”村長沈福貴和村民們一樣,對這沈朱氏是深惡痛絕,他三天兩頭就得跑來處理他們家的破事,沒得清淨,煩都煩死了。
饒是沈朱氏再潑辣,對於村長的權威還是忌憚的。她雖梗著脖子,但語氣卻弱了幾分,“我要老二媳婦賠醫藥費,我吃了她的雞拉了一晚上肚子。”
“真有此事?”村長目光掃了一眼沈朱氏,再看向薛氏,問道:“你送雞給沈朱氏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