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客氣,侍衛眉毛一立,直接拔刀,氣勢陡然針鋒相對。
這時,馬車裏突然傳出嘶喊,“不好了!!!公子沒氣了!”
趁著侍衛神色大駭,頭腦發暈之際,白柳一步竄上馬車。
“你......”
“閉嘴!”
白柳怒瞪侍衛一眼,轉頭看向馬車內。
隻見一個書童哆哆嗦嗦抱著個青年哭,那青年公子約莫二十一二歲,此刻臉色颯白,嘴唇烏青,整個人都透著股死氣。
白柳迅速上前翻開他的眼皮,隻見瞳孔已經散大無神,大動脈也停止了搏動。
心臟驟停!
白柳轉瞬就得出結論,心念一動,從百寶箱裏取出針和腎上腺素。
與此同時,那個侍衛一下竄上來,一把握住白柳手腕,“你要幹什麼?”
心臟驟停完全就是在和死神賽跑,根本沒有時間可以耽擱,白柳一邊抽藥水,一邊言簡意賅,“打針。”
這詞太新穎,侍衛哪裏懂,眼睛一瞪,想也沒想就把白柳往下拖,“打什麼針?你就是個騙子!”
那青年的身體已經轉涼,眼見一條活生生的命就要因為迂腐和無知而去,白柳再也忍不下去,一把揮開侍衛的手,“再耽擱,他必死無疑,這個責任你付得起嗎?”
馬車空間狹小,森寒語調回蕩,“反正難逃一死,為何不肯死馬當活馬醫試試? 你到底是想他活還是死?”
一番質問,侍衛梗著脖子,啞口無言。
白柳趁機一針藥劑給青年打了進去,剛要拔針,突感脖子一涼。
“要是公子醒不過來,我就先殺了你,在自刎謝罪!”
白柳都要氣笑了,不願意再與他多墨跡,一把將針拔出來,隻專心看著青年生命體征情況。
趁人不注意,白柳又從百寶箱裏取出便攜監測儀,看著上麵的數值變化,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安霖坐在一旁,眼睛卻緊盯著白柳脖子上的長劍,一副你敢動我柳柳,我就和你同歸於盡的意思。
一時間,馬車裏靜悄悄地,所有人的心都高懸於喉嚨上。
突然,有枯鴉從車頂飛過,撲棱撲棱地讓本就極度緊張的侍衛一個激靈,手一抖,劍鋒突轉直接往白柳脖子上劃去!
所有變故就在那一秒,白柳感覺脖後生風,寒涼刺骨,匆匆回過頭卻見刀刃已經近在身側。
“柳柳——!”安霖睜大眼睛飛撲上去,卻已經來不及。
倏然間,一切都停住了。
鋒利劍刃停在表皮之上,侍衛無法收回的手懸在半空。
隻見那侍衛胳膊肘不知何時搭上了一隻蒼白的手,雖瘦弱,卻巧妙地按住了關節處。
“一梧,不得無禮。”
虛弱的聲音傳來,白柳往座上看去,正是那瀕死的青年。
“公子,您醒了?”
被喚做一梧的侍衛大喜,嘴都要咧耳朵後頭去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那公子淡淡掃了眼安梧,對著白柳頷首道:“家衛無禮,還請姑娘海涵。”
白柳收回所有東西,冷哼不滿道:“我救了你,你的侍衛卻要殺我,如今還要我海涵?可見恩將仇報之人到處都有!”
那公子撐著身子,虛虛抱拳,“此事是家衛唐突,為表歉意,還請姑娘提條件吧。 ”
白柳的目光在幾人身上掃了幾圈,見那公子雖病弱,但周身氣勢逼人,又見這馬車華美,非比尋常,便猜測這青年定是非富即貴之人——
“我要白銀,二百兩!”
白柳對著叫一梧的侍衛比了個二,又對那公子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你一命,要二百兩不多吧?”
“二百兩!”一梧梗著脖子就要理論,“神醫才要那麼高價,你就一個普通的遊醫......這是敲詐吧!”
白柳氣性未消,不想再搭理這些人,那公子卻不惱,示意人去拿,又有禮笑道:“我這身子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此去神穀尋神醫卻不想又遇上流寇突襲,幸得姑娘所救,不知姑娘和這位公子要去哪?可否一路同行?”
白柳瞪了眼一梧,嘲諷道:“我可怕再被好心當成驢肝肺,還是不了!”
安霖在旁邊不住點頭說,“對!好心沒好報!”
那公子低喘兩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個令牌,“也罷,瞧姑娘的方向是要去輝城,拿上這令牌,說不定能幫姑娘一二。”
白柳也不客氣,接過令牌和錢,帶著安霖轉身就下了馬車,大步繼續往前走去。
結果剛走沒兩步,就聽見身後有馬兒鈴鐺響。
白柳一回頭,隻見正是那公子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