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湘為了避免見到新城公主，每天都到少府監打銅皮，少府監有各種皇家工匠，專業工具比自己找的臨時工具要好用得多，工作效率提高不少。

王勃來過兩次慶元坊的家，都沒見到李湘。他邀請李湘到國子監講授物理，到國子監就難免被小蘿莉糾纏，李湘看到新城公主頭都變大，她太橫蠻不講理了。

誰叫人家是公主呢？

講授物理讓太學生們開開竅，擴大自己影響那是很有好處的，那不是當務之急。

李世民知道會認為在撈取政治資本，仿造千裏眼可能是虛張聲勢。

不能弄巧成拙，搞砸了。

必須先搞一個千裏眼出來，說話才有人相信，這地位穩固就不怕小蘿莉橫蠻了。

李湘打了幾塊銅皮，金工匠有個土造磨光裝置，把銅皮上銼痕磨光刻上些古典花紋，看起來漂亮多了。如果把它做舊冒充古董都能蒙混過關。

把銅皮管焊接起來，這次做得比較規範套管伸縮自如，一共做了三個，裝上鏡片就是成品了。但是，不能忙著裝，火候到的時候拿出去作用最大。

水晶沒有了必須找到水晶，沒有水晶千裏眼就僅此幾付了。

這天魏征來到少府監，看到李湘穿著短裝係著圍裙，正在修飾銅管。這是工匠的工作，士大夫是不屑做的，李湘雖是窮苦出身，已經是八品官員了，埋頭做工很有感概。

難得呀，少年郎！

他是為了我朝，為了皇上仿造千裏眼，親自動手不辭勞苦，有些人卻在質疑他！

說他來曆不明，查不到家鄉父母，恐怕是混進來的奸細，或別有用心的人。

疑神疑鬼無中生有！

我朝許多胡人，大食、高句麗、南洋商人，誰知道他們的家鄉父母？

遊俠兒本來就是浮萍一朵，沒有家鄉父母，誰聽說遊俠兒當奸細了？

一群神經病！

魏征拿起銅管細看，這做工就比進獻千裏眼好得多，而且有古典花紋，如果千裏眼是這銅管，皇上未必看得出是李湘自己做的。說明他是個誠實的人。

魏征拿起銅管往遠處瞧，李湘告訴他沒有鏡片不起作用，看遠如近是靠鏡片折光放大，沒有鏡片就如常眼看一樣。鏡片是關鍵的部件，我現在就缺鏡片。

“李校尉，沒有鏡片這千裏眼就等於無，那怎樣解決這鏡片問題呢？”

“大夫，鏡片的材料據說在西域，長在玉石山上。”

魏征皺起眉頭，據說並非確實，也可能是訛傳，西域遼闊數千裏找到它談何容易？

“李校尉，西域遙遠地廣人稀，即使有也難找到啊？”

李湘點頭承認難找，難就不找了嗎？

“大夫，此物與玉石共生，找到尋玉的人應該略知一二。這就縮小尋找範圍。”

有道理！魏征覺這是辦法。但是，西域失守400年，諸國歸順突厥、吐蕃，進去尋找材料很難保證安全，軍隊派少了不起作用，派多就等於出征，而且是孤軍奮戰。

“李校尉，西域在突厥、吐蕃控製之下，漢人進去很危險！”

“大夫，我知道危險無法派兵保護，軍隊派少是送死，派多等於開仗，那劃不來！”

他頭腦清醒得很呀，魏征很是驚訝，他對形勢了如指掌，老夫都沒說他已知派兵利弊，認為不宜動兵，好像胸有成竹，如久經戰陣將軍！

天才呀！

老夫倒要看看他怎麼解決這矛盾，是冒險出兵還是取消西域之行？或者是紙上談兵？

“李校尉呀，既然知道危險，這西域尋寶之行是不是打消念頭 了？”

“大夫，取消西域之行千裏眼仿造就擱淺了，皇上渴望千裏眼配備將軍出征，怎麼辦？”

魏征暗想，正要問你怎麼辦呢。

“是呀，我朝十分需要千裏眼，強敵環伺打仗難免，有這利器勝算大得多啊！”

李湘看他沒有強調出兵保護西域之行，也沒有建議取消，他把難題推給自己。

他試探對方呢，老謀深算！

“大夫，既然打仗難免，千裏眼不可擱淺，西域尋寶事在必行！龍潭虎穴也必須闖過！”

“李校尉呀，西域遠在萬裏，龍潭風險極大，成功希望很小，必須西行嗎？”

“大夫，成功希小並非沒有，龍潭風險大並非不能通過，是望天長歎還是毅然前行呢？”

魏征點頭，話很有道理。

明明給他台階下，脫離危險之地，卻棄之不顧，他是初生牛犢不畏虎還是胸有成竹呢？

“李校尉，望天長歎自然不可取，然而，龍潭風浪驟起，很可能充他饑腹啊！”

“大夫，我知道，龍潭凶險之極，在家雖保無恙但於事無補，行，凶險可能有轉機呀！”

明知山有虎還向虎山行？

魏征微微搖頭，他是不是把事情看簡單了？轉機不能說沒有，隻是未必抓得住呀！

“校尉豪情可嘉，西域遠在萬裏，軍隊保護困難重重，光給養就難以接濟！”

李湘早想過這問題，派遣軍隊前往是愚昧無知的，後方輸送給養更是不可能。古代靠人力畜力運輸，西域幾千裏沙漠，運載糧草沒到半路自己就消耗光了。

“大夫，西域之行出動軍隊百害無一利，不需用軍隊，這條就不用考慮了。”

不要軍隊保護？魏征大吃一驚。

這小子膽大包天！

“校尉，離開國門沒有護衛軍，你可能寸步難行。西域盜匪橫行，諸國各自為政，兵痞敲詐勒索，商旅苦不堪言，沒有護衛軍就任人宰割呀！”

李湘已經考慮過這問題，出動軍隊即使因敵於食無給養之憂，萬裏行軍難以潛蹤，突厥蜂擁而來，為自保疲於奔命，那能尋寶？恐怕是有來無回埋骨黃沙了。

西域之行最好方案是隱蔽不驚動任何人。水滸楊誌押運生辰綱思路是正確的，隻因上下離心，又遇到智多星吳用，這才在黃泥崗失敗了。

“大夫，護衛軍進西域萬裏行軍兵家大忌，必招至突厥、吐蕃夾擊，要麼打垮他們，要麼被他們打垮。我朝準備好打垮他們拿下西域了嗎？”

“這個......”

魏征知道現在的大唐還不宜跟突厥決戰，這小子要單獨行動，想法太瘋狂了，這樣主意也敢想，那不是破釜沉舟，孤注一擲嗎？

“校尉，為突厥放棄護衛軍，不怕屍橫荒野，永無人知嗎？”

李湘搖頭一笑，遊俠兒也不是吃素的，誰屍橫荒野還不知道呢！

“大夫，你覺得對付盜匪兵痞襲擊，比對付突厥圍剿更難嗎？”

“校尉，不用護衛軍雖可能避免突厥圍剿，那也太冒險，皇上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