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雪坐在馬背上,身邊正是盛氣淩人的沈鶯鶯。
“傅言雪,前兩局算你運氣好,這一局騎射可是我最擅長的,必定將你打的落花流水,任憑你運氣再好,也不是我的對手!!”
沈鶯鶯坐在馬背上,棗紅色的駿馬噴著氣,馬兒的鬃毛微動,她的眼中滿是倨傲淩厲之色。
傅言雪並沒有理會沈鶯鶯,在她眼裏,沈鶯鶯還稱不上對手。
“若是按沈姑娘所說的,那前兩局沈姑娘的運氣也太不好了吧,兩局都落敗了。”
沈鶯鶯聞聲,不滿的轉過頭去。
說話的正是為玉,她坐於馬背之上,神采奕奕,臉上帶著幾分灑脫暢然的神情,似乎並不將沈鶯鶯放在眼中。
“就憑你也配與我一戰?”沈鶯鶯神情蔑視,“一個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野丫頭罷了,也配提我沈鶯鶯的名諱。”
為玉冷著臉,拳頭垂在身側握緊。
“那麼,沈大小姐,咱們就馬背上見真章吧。”
鑼聲響起,打斷了她們的話。
最後一局比試正式開始,所有人的臉上皆是凜然之色,大家紛紛策動馬兒在馬場中奔跑,沈鶯鶯更快一步,雙腿用力一夾馬背,留下一溜塵土飛揚,身影已經將她們遠遠的落在了身後。
傅言雪緊跟著揮動韁繩,馬兒迅速跟上人群。
第一圈,到達靶子正前方,傅言雪三支箭齊齊橫在弓弦之上,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氣。
“傅言雪這是要做什麼?!!”
“三箭齊發!!她莫不是要三箭齊發?!”
“她可是隻有八支箭啊!如此一來一旦脫靶,三支箭就全部脫靶了!!”
“這三支箭一旦脫靶,今日她的比試勢必落於下風,被淘汰是肯定的事!!”
幾乎是觀眾席上的話音剛落,傅言雪手中的三支箭便一齊發出,她目光銳利,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帶上了幾分正經的神色。
主座上的謝少昀不由得微微彎唇。
“比賽這才正式開始。”
幾乎是刹那間,馬兒迅速脫離最佳射擊地點,以迅疾之勢開始了第二圈。
眼看著快要逼近靶心,傅言雪再次拉動弓弦。
她手上仍舊是三支箭。
箭脫弦飛出,有破竹之勢,迅速劃破長空,直奔靶心而去。
正從傅言雪身旁路過的沈鶯鶯見此情狀,不由得一震。
她竟然三箭齊發!!
方才傅言雪眼中的神色,是她從不曾看到的,那是屬於統帥三軍烽火狼煙戰場之上的將帥威懾之氣!!
隻是從她身旁路過,沈鶯鶯便失了神。
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快要錯過自己的靶子,她連忙拿出弓箭拉動弓弦,一箭射出。
傅言雪是最先從場上下來的,她隻跑了三圈,在眾人還在忙於最後兩圈的機會之時,她已經利落的翻身下馬,走出了比試場。
黃沙在她背後微微揚起,她紅色的衣裙隨風獵獵,眾人皆有些恍惚,仿佛麵前的傅言雪不是參加武狀元比試的庶民,而是帶十萬大軍直取西北三城一箭射穿敵方首將眉心的傅將軍。
眾人皆駭然。
比試結束,考官開始公布眾人的成績。
......
“沈鶯鶯,十支箭,三支中靶心,五支中靶,兩支脫靶。”
“為玉,十支箭,兩支中靶心,五支中靶,三支脫靶。”
“傅言雪、”主考官一噎,神色微震。“八支箭,六支中靶心,兩支中靶,一支追箭。”
!!!
竟然是追箭!!
“我看出來了,最後的兩支箭好像不是同時一起發出的!!”
“兩支箭一前一後直奔靶心,且第二支箭竟然追箭了?!這怎麼可能??”
“傅言雪這個怪物,簡直不是人嘛!!”
眾人神色驚愕,比試開始時冷嘲熱諷的聲音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鴉雀無聲。
單單憑著這一支直奔靶心的追箭,傅言雪便輕而易舉的追上了六支箭落下的比分。何況即便她少別人六支箭,每局比試也都在前三,綜合成績下來,她毫無懸念的坐穩第一的位置。
“明明比別人少六支箭,竟然還能拿第一?!!”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
“可惜了,這傅言雪若是個男子,西北哪裏至於如此囂張,帶兵兩年便能平定西北,拿回前朝丟失的十六城。”
“即便她是女子,西北仍舊被她打的落荒而逃,連忙送來了降書。”
“這就是傅言雪,這就是傅家軍啊!!”
傅家,於大元百姓來說,便是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傅家七代從軍,四代皆是英烈,再難的局勢再險的要地,隻要有傅家軍,便都能攻破,傅家七代出了三位戰神,平定了大元的大半天下,在大元人的心目中,傅家便是整個大元的保命真人。
如今傅言雪更是讓大家見識了,何謂傅家。
沈鶯鶯自比試場上下來,一張臉已是青白之色。
憑什麼?!憑什麼她傅言雪能獲得比試的勝利?!
傅言雪不過是一個棄婦罷了,整個京城人人恨不得一口唾沫淹死她,她憑什麼做這比武的魁首?!
蒼天實在不公!她如此刻苦努力,難道永遠都無法勝過傅言雪麼?!
沈鶯鶯回到宿舍,看到地上淒淒慘慘躺著的房門,麵容震怒。
“傅言雪,這門是你踢壞的?!!”
“這門是你鎖上的?”傅言雪抱著肩反問,沈鶯鶯一時被她噎住。
“我鎖上了又如何,難道你就不能讓別人幫你打開?”
“何必勞煩別人,我自己不也打開了麼?”
她神情疏淡,眉宇之中甚至連一絲慍色都沒有,仿佛沈鶯鶯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完全沒有將她的把戲放在心裏。
“傅言雪,你就是個災星棄婦!和你這樣的人住在一間宿舍我都覺得惡心!!”沈鶯鶯當即起身,收拾了行李搬到空餘的宿舍去了。
傅言雪樂得清閑,她正要去拿錘子釘子修門,一抬頭,卻見為玉抱著被褥站在門前。
“我可以和你一間宿舍嗎?”
“可以。”傅言雪錯開身,讓她進門。
傅言雪擼起袖子,用錘子敲了半天,很快便將門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