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那個角度我一早就看到我爸走了過來,掐著時間說出劉軒丟人的話,我知道爸爸肯定受不了這種嘲諷,從小到大他都護劉軒護的不行。
我喜歡的玩具必須無條件讓給他,他打我我不能還手,還手就是不讓著弟弟,好吃的更是要讓著劉軒,他吃不完的我才能吃,從小到大我因為劉軒受了多少委屈,可沒人幫我伸冤,甚至連我媽知道了也隻會摟著我偷偷的哭。
她覺得自己沒給父親生一個兒子,就是她最大的錯,所以每每碰到嬸嬸李紅,都是忍氣吞聲,被她拿走了不少首飾和衣服。
當然這些都是小事,除了麵對劉軒的時候,我爸對我還是非常好的。
可我最受不了的是我高中時期參加競選的事情,我爸把我送去評選的作文,偷偷改成了劉軒的名字。
競賽結果出來的時候,從頭到尾我沒找到自己的名字,隻看到劉軒高高掛在榜首。當時我沒意識到是爸爸做的手腳,看到劉軒作文的那一刻,直接去學校和他扭打在一起。
這件事的結果就是我被叫家長,劉軒的父母也被叫家長,當我哭著把事情告訴爸爸的時候,他卻罕見的摟著我叫了好幾聲乖乖,回到家才露出真麵目,告訴我不要計較這件事,是他改了作文名字,隻是因為我的成績比劉軒好,不需要這點分數,而作文得獎劉軒高考可以加分。
那時候的我簡直覺得天都要塌了,我崩潰著問他有沒有想過我高考分數怎麼辦?
誰知道我爸卻不以為然的說:“你成績這麼好,讓點分給軒軒怎麼了?你不是姐姐嗎,姐姐就應該讓著弟弟啊。”
那一次是我媽和爸爸爭吵最嚴重的時候,我在房間裏哭了整整三天,也就是從那一次開始我知道,在爸爸心裏永遠是劉軒最重要,我和媽媽都隻能是附屬品。
而可喜可賀的是劉軒高考失利,連三本都沒上,我雖然高考正常發揮,但是因為沒有作文競賽獎項的加持,和自己最愛的中文專業失之交臂。
這輩子我最懊悔的事情,就是那天去寄參賽稿的時候,偷懶讓我爸代勞。
這些年我明裏暗裏給我媽上眼藥水,把我媽對爸爸的感情一點點消磨,直到現在我躺在病床上,終於如願以償的聽到媽媽那一句離婚。
我和媽媽出院的時候,太陽來的正好,初春的太陽總是暖洋洋的。我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市裏麵的一家小公寓,這間公寓是我畢業後自己賺錢買的,兩室一廳住我和媽媽剛剛好。
爸爸現在應該已經回家,不出意外晚上他就會殺到我的公寓,因為家裏的桌子上擺著一份文件,那是離婚協議書。
我早就找好了律師,把父母這些年的財產做了分割,因為爸爸隻是偏幫叔叔一家,在婚姻上構不成過錯方,所以離婚的時候,也隻能按照法律程序把父母的共同財產做了分割。
爸爸總覺得這些財產都是他的錢,就算離婚我媽也一分都拿不到,可他卻不知道如今的法律最保護的就是婦女利益。
果不其然,時間剛過七點,我爸就氣急敗壞的按響了門鈴,那急促的門鈴聲預示著門後的人心情有多糟糕。
剛打開門,我爸就一把推開我,直奔餐桌,此時我媽張女士正在吃飯。
“你怎麼回事,你做白日夢呢?竟然要和我平分財產,那是老子一輩子辛苦賺來的錢,憑什麼要和你平分財產?”
爸爸把文件往桌子上一甩,氣的像一隻發了富的蛤蟆。
“這是律師擬的離婚協議書,你要是不同意,可以去起訴,別在閨女這裏嚷嚷,讓鄰居聽到了以後她還怎麼做人。”
張女士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別人的目光,一直拖著不肯離婚也是怕別人說她是個離過婚的女人。
“你怎麼回事,我告訴你老子不離婚,你就一分錢別想拿,你現在知道丟人了,要離婚的時候怎麼不丟人?生不出蛋的母雞,老子不休了你就是對得起你,還要和我離婚,癡心瘋了吧。”
我看著張女士的臉色從開始的紅潤,變成慘白色,心裏也有湧起了幾分怒火。爸爸說話越來越不著邊際了,母雞這種話都脫口而出。
“爸,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我皺著眉頭,罕見嚴肅,把爸爸看的也有些發愣,可最終他還是乖乖跟著我去了公寓外麵。
我把門牢牢掩住,確認不會漏出一點縫隙以後,才開口:“你真不願意和平的跟媽媽離婚?”
爸爸可能以為我會勸他,還有些大言不慚的嚷嚷:“小雪不是我說你,你也勸勸你媽,軒軒比不上你如今是個大作家,他沒我幫襯連媳婦都娶不上啊,我...”
“娶不上媳婦有他爸媽操心,關你什麼事?”我一口氣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或許是從來溫順的女兒忽然發了彪,他也愣住了一會,才繼續喋喋不休:“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是他大伯,和他父親也沒什麼區別,在說你嫁人之後還要他給你撐腰呢,你...”
“爸,劉軒是你和李紅的私生子吧。”我篤定的說。
聽到我這句話,老劉仿佛被噎住了,整張臉漲成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