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的遺產也是我的!”
“陶鶯鶯,你別想一個人獨占!”
婆婆大聲叫囂著,聲音尖利又刺耳。
我摳了摳耳朵,落落大方地將保單遞給律師:“吳律師您看一下,這是金浩當初買的保險。”
律師對我寵辱不驚的態度十分欣賞,接過保單的時還衝我友好一笑。
“阿姨,根據民法典規定,這份保單受益人隻寫了陶小姐一個人的名字,所以您無權分走一分錢。”他推了一下眼鏡,看向婆婆,眼底暗流湧動。
“不可能!我看你也是跟陶鶯鶯一夥的!你肯定收了她的錢!”
“阿姨,您這是誹謗,我暫時保留追究你誹謗的權利。”
律師可不像我這麼好欺負,臉色登時就沉了下來。
聽到可能要吃官司,婆婆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下去。
頓了頓,她拉了一把身後躲躲閃閃的女人:“你給我過來!”
女人懷裏抱著一個一歲的小孩,就這麼大喇喇地站在了我麵前。
哦,我認識。
易玲玲和金明。
一個是金浩的小三,一個是金浩的私生子。
嚴格來說,這還是我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到這兩個人的臉呢。
婆婆說:“現在非婚生子也有繼承權,這是金浩的兒子,你也得分他一份!”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易玲玲麵前比劃著:“不可能!金浩是大學教授,德高望重,怎麼可能背叛婚姻呢!”
末了又對婆婆痛心疾首:“您是知識分子的母親,也算半個知識分子,怎麼能為了錢如此中傷他死後的清白?您要讓他死了還被人戳脊梁骨嗎!”
婆婆一聽急了:“胡說!這就是浩子的兒子!咱們老金家的香火!”
“你看看,看看,孩子和浩子長得多像啊!”
她一把奪過孩子,在我眼皮底下晃了晃。
金明嚇得大哭起來。
我看了一眼,確實很像。
金陽也跳出來指責我:“嫂子,我勸你還是認下明明吧,誰讓你結婚三年都下不出一個蛋來!認下明明,你以後老了才有人給你送終!”
“幸好玲玲給大哥生了孩子,留下了大哥唯一的血脈,要不然,咱們老金家就絕後了!”
“嗬,”我冷笑,“合著你不是香火?”
金陽一噎。
“得了,我下午還有課,懶得再跟你們糾纏,這個孩子不是金浩的,誰愛認誰認,我不認,誰愛養誰養,反正我不養。”
我把手一揮,催促律師趕緊公證。
“陶鶯鶯!這個孩子你不認沒關係,但遺產必須有份!”
“他就是浩子的兒子!”
“媽!”我加重語氣,眼神逐漸沉了下去,“現在浩子死了,死無對證,是不是誰都能抱個孩子來要錢?誰要錢我都得給?”
易玲玲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也難怪,畢竟我都把她說成叫花子了。
她白著嘴唇,對婆婆懇求道:“媽!您相信我,這真的是浩子的兒子!”
婆婆拍著她的手:“媽都知道。”
得,這叫得比我還親。
我聳了聳肩膀。
律師同情地看了我一眼,公事公辦地開口:“現在法律規定非婚生子也享有繼承權,如果這孩子真是死者私生子,老人家您隻需拿出親子鑒定即可。”
婆婆撩了撩袖子:“那現在做可以嗎?之前生了孩子還沒來得及......”
我一聽樂了:“合著鬧半天沒有親子鑒定啊?”
婆婆剜了我一眼:“浩子死了又不是不能做!等結果出來我看你怎麼把遺產吐出來!”
我讚同地“嗯”了一聲:“去花盆裏撈吧。”
婆婆一愣。
易玲玲和金陽也愣住了。
見他們還沒明白,我耐心解釋道:“金浩生前最喜歡那盆芍藥花,我就把他的骨灰摻了點貓尿一起當肥料給澆了,也算是入土為安吧,他可以和他心愛的芍藥花永遠在一起了。”
“你們要實在想撈,拿個細網去篩一下應該還是可以的。”
我貼心地補充了一句。
婆婆氣得白眼一翻,真撅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