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這天黃老大給我端了一碗雞湯，黃橙橙的雞湯散發著濃烈的腥味，他討好的端到我麵前：“快喝，這是老張家媳婦坐月子才喝的雞湯，我討了一碗給你補補，趕緊喝。”

看著那碗飄著油花的雞湯，我沒忍住，嘩啦一聲吐了一身。

汙穢物跑到雞湯裏，也噴到黃老大身上。

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討好，到生氣，又到一絲絲竊喜。然後帶著不敢置信的聲音問我：“你是不是，有了？”

我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背過身躺在了床上。

我經常這樣不給他們好臉色，像我這樣外來的媳婦，就算是給他們生個十個八個孩子，他們都不會覺得我是真心和他們過日子。

反而是這種嫌棄，憤恨卻又無可奈何的態度最讓他們放心，讓他們覺得我牢牢把控在他們手裏，難以掙脫。

黃老大幾乎是跳著走出去的，因為太過興奮連門都沒關，然後跑到堂屋裏興高采烈的說：“這娘們好像懷孕了，剛才我給她端雞湯，她全都吐了，老張家媳婦懷孕的時候，可不就是這樣嗎？”

我聽到黃老二和黃老三不可置信的聲音，看著他們去找村裏的赤腳大夫，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那木頭橫梁。

悄悄用手捂著肚子，原來懷孕了啊！

赤腳大夫來的很快，這個村子連網絡都沒有，怎麼會有正兒八經的醫生，說是大夫，其實也就是一個會把把脈的中醫。

他在我手上摸了好久，一雙渾濁的眼睛不斷的在我身上打量，看著黃老大兄弟三人焦急的目光，過了好一會才說：“我沒摸到什麼，但是這姑娘來村裏時間短，估計月份還淺，過一個多月能看出來了。你說她聞到雞湯就想吐，我估摸著也是八九不離十，這段時間你們別折騰他了，剛懷孕的時候，同房容易出事。”

三個男人連連點頭把老中醫送出去，雖然他沒有確診我懷孕，但是在三個盼子心切的男人眼中，我現在我無疑就是揣著金蛋。

自這次之後，這三人對我就更加殷勤，經常從外麵搜刮好東西給我吃，我吐了也沒關係，吐得越厲害，他們越高興。

那天黃老大下地幹活，黃老三在堂屋睡覺，黃老二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一條鯽魚，興高采烈都跑到我房間裏說：“我給你說人家說孕婦喝湯最好了，你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你整。”

“你別走，你聽我給你說。”

聽到我的聲音，黃老二簡直如獲至寶，躡手躡腳的跑到我身邊，附耳聽著：“你說什麼？”

我輕輕在黃老二耳邊哈著氣，氣若懸絲的說：“放點豆腐，我喜歡吃。”

黃老二點著頭不住地說著好，一抬頭就看到雙眼亮晶晶的我。

這些日子我被養的不錯，臉頰的肉也豐滿起來，和村裏的女人不一樣，因為我一直沒出過屋，皮膚始終都是白皙稚嫩，如今和黃老二之間隻有兩三厘米的距離，有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黃老二如何能受得了這刺激。

等黃老大回來的時候，一切都結束了。黃老大氣的抽了他一巴掌怒喝道：“小子，你是個什麼玩意？”

黃老二捂著臉不敢吭聲，隻是哼唧哼唧的說：“她說要吃豆腐，我沒忍住。”

“她說要吃豆腐，沒說要你吃她的豆腐啊。”

黃老大罵罵咧咧的拎著黃老二走出去，我看著屋外麵的月亮還是高高掛在天上，它總是這樣不管人間疾苦，無論人世間遭受多少苦難，它都是該圓就圓，該缺就缺。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感覺到腹痛如絞，一股鮮血從腿之間流出來，很快染紅了這一片被子。聽到我虛弱的呼救聲，黃老大是第一個衝進來的，看到我兩腿之間的血，嚇得臉都白了，轉身給了黃老二一個大嘴巴子：“你個傻缺，現在好了，孩子沒了怎麼辦？”

看到他們還在互相爭執，我伸出手說：“去醫院，別找老中醫不靠譜，去醫院，快點。”

說完我就滿臉虛汗的昏了過去，緊接著我就感覺到黃老大把我放到一個老式木輪車上，兄弟三個人把木輪車拉的團團轉，然後把我送到了鎮上一個私人診所。

接待我的醫生大概三十多歲，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看到我褲子上都是血，也沒耽擱直接送到了手術室。

我握著他的手，用最後一點力氣說：“救我，我是被拐賣來的，我沒懷孕，幫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