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寰不是傻子,自然能聽出來顧小蓮話裏有話。
他眸色微沉,望著她問:“你的意思是?”
顧小蓮表情遲疑道:“我跟你自然不可能害夫人,但是……姐姐第一次見到夫人的時候就對她的身份產生好奇……”
她注意到裴寰眼底的幽暗愈發深沉,心底竊喜一閃而過。
“夫人在蘭苑的事除了我們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知曉,這些刺客會不會……”顧小蓮眼底閃過一抹為難。
“寰哥哥,可能是我關心則亂,誤會了,姐姐不可能做這種事。”
嘴上這樣說,顧小蓮的表情卻顯露出截然相反的意思。
裴寰聽著她的話,第一念頭也是懷疑顧嬌月。
可旋即他便想起,之前顧嬌月一直同他在一起,而她沒有理由做這件事。
母親是她辛苦治療的病人,她怎麼會對她動手?
此時,暗三回來了。
他愧疚的請罪:“王爺,屬下未能抓住那群刺客,他們訓練有序,離開王府便各自分散在街巷,十分熟悉那裏的環境,讓他們給跑了!”
裴寰臉色陰沉到幾乎滴墨,聲音森冷:“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一遍。”
他的手下都是訓練有素的暗衛,從小接受頂尖培養。
竟然抓不住幾個刺客?
這讓裴寰意識到,可能沒那麼簡單。
暗三當即不再猶豫,詳細說明:“那幫刺客來勢洶洶,直奔夫人的廂房,我跟暗四第一時間阻擋……”
裴寰沉著臉聽著他的話,才明白後來是管家帶來守衛,將母親的廂房護的嚴嚴實實。
那幫刺客見無法攻進廂房,毫不遲疑的立刻撤退,完全沒有繼續纏鬥的打算。
暗三他們自然不可能讓這幫危險的刺客離開,當即追了上去。
誰知道那幫刺客不僅隱沒在人群中,還四散分開,加大他們尋找難度。
說完,暗三表情有些猶豫。
恰好被裴寰看到,沉聲道:“有話快說。”
暗三當即不敢隱瞞自己的想法:“屬下覺得……那幫刺客似乎隻是想要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並不是真心想要對夫人下手,他們都沒有下死手……”
裴寰劍眉緊皺,一雙幽邃的瞳暗光閃爍。
這次事件有太多疑點。
沉思片刻,他掃向還跪在地上的暗三暗四,冷聲道:“自去領罰,下不為例。”
沒能抓住刺客是他們失職,必須要懲罰。
暗三暗四立刻應下,起身去領罰。
顧小蓮聽了全程,見暗衛離開,她連忙來到裴寰身邊,糾結的道:“寰哥哥,你說到底是誰會這樣做?”
裴寰若有所思望向她,反問:“你覺得呢?”
“我……我不好說。”顧小蓮輕咬下唇,眼神閃爍。
裴寰心裏有數,低聲道:“你心裏是不是有懷疑對象?”
顧小蓮猶豫半晌,還是苦笑道:“我不想讓寰哥哥誤會姐姐,但是……除了她,我真心想不到還會有其他人會針對夫人,知曉蘭苑的位置,甚至是夫人的廂房。”
果不其然,裴寰的臉色愈發沉鬱,周身散發出的幽涼氣息讓顧小蓮心生恐懼,甚至想要後退遠離。
她用力掐了掐手心,輕咬下唇,輕聲道:“我覺得這件事不如跟姐姐當麵對質?如果不是她最好,但如果……我肯定站在寰哥哥這邊。”
剛好,裴寰也是這樣想的,無論這件事會不會跟顧嬌月有關,他都要例行詢問。
眼底劃過一抹暗色,他豁然起身道:“你跟本王回王府。”
顧小蓮幾不可查勾了勾唇,垂眸應了一聲,連忙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
路上,裴寰想了想詢問:“你為何會懷疑到顧嬌月身上?雖然她的確有嫌疑。”
但……
嫌疑人不僅隻有顧嬌月一人,隻不過那個人是他根本不願懷疑的對象。
顧小蓮苦笑一聲,眉宇間流露出幾分憂愁:“雖然姐姐現在成了王妃,但我覺得她對寰哥哥似乎有諸多誤會,而且寰哥哥之前對她態度並不好。”
“而且她現在能夠幫夫人恢複身體,如果她派來刺客,定然不會有人懷疑,所以說不定這隻是她的報複行為……”
顧小蓮眼巴巴望著裴寰,解釋:“寰哥哥,這都是我一廂猜測,你不用信以為真,畢竟我覺得姐姐不一定會做這樣的事。”
表麵上顧小蓮的確是在幫顧嬌月說話,實際上,她字字句句都在懷疑這次凶手就是顧嬌月。
裴寰早就知道顧小蓮跟顧嬌月麵不和,心不和,對此沒有任何感覺。
不多時,回到攝政王府。
顧小蓮眸底深處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詭光,很快掩飾過去。
等裴寰把顧嬌月那個賤人抓奸在床,她這個王妃的位置就做到頭了!
終於可以毀掉顧嬌月,顧小蓮的身體都忍不住激動微顫。
大步走在前麵的裴寰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微小的情緒,徑直推開顧嬌月所居住的院落。
快到廂房門口,暗昧又激烈的聲音赫然傳來,動靜之大讓裴寰的俊美麵容霎時掛滿寒霜。
“沒想到那女人說的是真的,居然真的找來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
男人的汙言穢語不絕於耳,鑽入裴寰的耳中,一聽就知道裏麵的人在做什麼。
他冰涼的視線仿佛要殺人,死死盯著廂房門,怒到極致:“顧嬌月!”
她怎麼敢在王府就光明正大跟奸夫偷情?
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顧嬌月真以為他會一直容忍她如此肆意妄為?
而且她到底找了個什麼東西?竟然還有臉說他眼瞎,簡直臟了他的耳朵!
眼見裴寰就要衝進去,顧小蓮差點笑出聲。
她成功了!
今日過後,顧嬌月這個賤人恐怕就會被徹底抹殺,沒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尤其這個男人還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但她不能什麼都不做,顧小蓮上前一步拉住裴寰的衣袖,雙眸含著不忍:“寰哥哥,求你看在我的麵子上,放過姐姐這一次……我相信她肯定不是有意的!”
裴寰根本無法冷靜,自己難道看起來那麼像冤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