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攝政王府,滿府喜字,正院的新房驟然傳來一聲暴嗬。
顧嬌月渾身顫抖地望著眼前滿臉陰鬱的男人,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卻被一掌推開。
“是誰,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本王下藥!”
裴寰眼底怒火滔天,恨不能將眼前的女人撕成粉碎,目光瞥過床前嫋嫋升煙的暖情香,上前一腳將爐子踹翻在地。
“王爺......”
欲 火上湧,顧嬌月隻覺得渾身燥熱得難受,可腹中卻一陣翻江倒海,“嘔——”
裴寰目光驟然冷落下來,抬步上前,一把掐住了顧嬌月的脖頸:“孕吐?顧嬌月,你這麼著急嫁給本王,與本王發生夫妻之實,原來是肚子裏頭懷了野種?”
顧嬌月眼睫上掛著淚珠,驚懼地搖了搖頭,淒苦道:“不是這樣的......這個孩子......”
是你的!
不,她不能說!
“不守婦道、穢亂王府,你到底藏著什麼目的接近本王?”
裴寰手上力道逐漸加重,一雙深邃的黑眸中逐漸漾起殺意。
顧嬌月呼吸越發艱難,雙眼泛起了紅,麵色更是逐漸青白。
她下意識護住小腹,水汪汪的眸子望著裴寰,內裏都是悲哀和慌亂。
“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護著你的野種!”
裴寰怒極反笑,狠狠將顧嬌月扔開,厭惡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顧嬌月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般摔在了地上,頭恰巧碰在了櫃子角,當場血流如注。
......
“玩裝死的把戲?來人,將這碗墮 胎藥給她灌進去!”
昏昏沉沉中,顧嬌月感覺自己被人用力拎了起來。
怎麼回事,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何還有感知?
一陣天暈地炫,腦海裏的記憶紛至遝來。
再睜眼,原本悲傷的眸子驟然多了幾分清明。
她,顧嬌月,乃是淵朝大天師的徒弟,天生玄體能測算未知,是曆代天師中絕無僅有的奇才!
不曾想,她對師父的一片赤誠,都是師父用來利用她的手段,為的是用她的玄體祭天,換取長生!
而現在的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顧嬌月,乃是君朝丞相嫡女,自上月相府闔家出遊走失,前幾天才被找回來。
她自小就對攝政王裴寰愛慕成癡,在破廟被人陷害陰差陽錯和裴寰春風一度,更是被庶妹蠱惑是裴寰心悅她。
為了保全攝政王府的名聲,她設計嫁進來,新婚夜想用下藥的手段和裴寰做實質上的夫妻以換當日的荒唐之舉,卻沒想到新婚夜孕吐,反而成了她喪命的原因!
真是......愚蠢至極!
顧嬌月猛地一抬頭,明眸含霜,攝人的壓迫力幾乎化為實質。
“墮 胎藥?嗬,不如本姑奶奶再給你加點料,送你入亡命台!”
她往後一退,一把從仆婦手中奪過藥碗,直接朝裴寰砸了過去。
“當啷!”
藥碗砸在地上,摔了個四分五裂。
裴寰側身躲過,眼中的怒火漸漸轉為懷疑: “顧嬌月,本王還真是小瞧你了。欺君罔上,騙婚下藥,樁樁件件皆是死罪!現在你還敢在本王麵前放肆?!”
顧嬌月何嘗不知?
但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大仇未報,這腹中孩子就是她唯一的親人了。
她絕不會就此認輸!
“堂堂攝政王,稱自己的親生骨肉為孽種了,我還能期盼會有什麼好下場?不過今日,你休想動我腹中孩兒,否則,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裴寰眼眸微眯,目光落在顧嬌月尚不明顯的腹部。
“你說這孩子是本王的?笑話,你與本王今日第一次見麵,那你倒是說說,本王是如何與你有的這孩子?”
顧嬌月挑了挑眉頭,不疾不徐地道:“一月前的破廟,你中了迷毒,為了給你解毒,被迫和你歡好的就是我!”
所以,才有了這個孩子。
裴寰眼裏劃過一絲貓戲耗子的殘忍,重重地捏住顧嬌月的下頷,強破她抬起頭看著自己,嗤笑道:“是麼?真巧,這番說辭和你妹妹當日所言一模一樣,謄抄說辭,連一個字都不改啊!”
顧嬌月的庶妹顧小蓮也對裴寰說,當時救了裴寰的人,是她。
還告訴裴寰,自己的嫡姐看見了這一幕,甚至想要殺她滅口。
顧嬌月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被揭穿的時候才說出口,更顯得做賊心虛!
“當日竊聽到這一切的是她顧小蓮,你連這膚淺的狸貓換太子計謀都看不穿,真是瞎了眼了!”顧嬌月愣了一下,毫不留情地開口道。
原以為君朝的攝政王是什麼厲害人物,現在看來,真是令人失望!
裴寰一瞬有些驚詫,顧嬌月的脾性是京城裏出了名的草包,怎的現在這般強硬?
他很快掩飾住自己的情緒,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渾身都是上位者的氣息,寒聲道:“巧舌如簧!去,再拿一碗墮 胎藥來。本王必然要殺了這個野種!”
仆婦們應聲退下。
“既然你如此不顧情麵,那就不要怪我了!”
顧嬌月已經沒了耐心,美眸裏揚起一絲寒意。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孩兒被殺害,現在隻有一條路可以走了,先製服住裴寰!
顧嬌月蹂身而上,宛如一隻靈動的鷂鷹,瞬時間便到了裴寰的臉前。
“嗯?”裴寰眯了眯鳳眸,她的步伐玄妙,好似練武多年,有點意思。
顧嬌月使出前世修習的雲中探花手,一把抓住了裴寰的手腕,想要點穴。
裴寰閃身側過,顧嬌月著力在裴寰的衣袖上。
“刺啦”一聲,裴寰的袖口應聲而斷,露出了修長結實的手臂。
顧嬌月微微一怔,隻有她用天師之眼才能看得見,裴寰的手臂上居然橫亙著一條黑線!
那分明是——蠱毒之線!
不僅如此,裴寰的身周都圍繞著濃厚的死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