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與時遇初見鹿韭時一樣,紛紛愣住了。
鹿韭一一掃過這些曾令她倍感熟悉也倍感惡心的麵孔。
道貌岸然的大師兄時遇。
虛偽至極的二師兄江晏景。
濫情浪.蕩的三師兄龔蘭月。
廢物草包的四師兄孟玄錚。
還有那最是腹黑表裏不一的六師弟薑鯉。
鹿韭咬了咬後槽牙,臉上卻漾出一個輕笑,
“早就聽說劍霞宗弟子個個相貌不俗儀表堂堂,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小女子陸展容拜見諸位大俠。”
鹿韭極其敷衍的行了個禮。
周遭一時間鴉雀無聲,然而每個人臉上剛開始的深惡都消失了。
他們不知道萬毒宗竟然還有長得如此美麗又識大體的女子,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他們哪怕是心底有氣,這會兒也沒法往鹿韭的身上撒去。
龔蘭月第一個開口:“姑娘叫陸展容?”
“正是。”鹿韭挑著眉,嘴角笑的嫵媚勾人,“女為悅己者容的容哦,公子可別記混了。”
龔蘭月一怔,那豈不是和餘容容的容是同一個字?
“陸展容......”孟玄錚喃喃著這個名字,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陸姑娘生得如此貌美,為何會拜入萬毒宗那樣的卑劣門派?”龔蘭月問道。
鹿韭眼底閃過一抹嫌惡,卻依舊笑著答:“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命苦得很,被至親之人背叛才不得不拜入萬毒宗尋求活路......”
鹿韭說到這兒掩著麵低垂著眼,一臉落寞神傷,令人心疼不已。
“姑娘,你之前遭遇了什麼?”孟玄錚也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問道。
江晏景插話道:“四師弟你未免也太沒眼色了,你這樣直接問叫人家姑娘家怎麼說?”
時遇此時輕咳一聲提醒道,“好了,這些事等以後再說吧,眼下最要緊的是小師妹的毒。”
經過時遇的提醒眾人才猛地想起來餘容容還在忍受著煎熬。
“對,現在最要緊的是小師妹的毒,陸姑娘,你說你有辦法解毒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們帶路吧,讓我去看看她。”
餘容容的腹痛是一陣一陣的,更像是分娩時的陣痛。
眼下她看師兄弟們都不見了,詢問其他弟子才知道是萬毒宗的弟子上山來了。
餘容容心裏陡然一驚。
萬毒宗的弟子?!這時候來劍霞宗幹什麼?
餘容容當然不相信萬毒宗有什麼好人,這個時候來劍霞宗難不成是專程來看她的笑話的?
可惡,她一定要讓師兄們為她討回公道!
未幾,餘容容的肚子又開始痛了起來,她忍不住大叫。
“啊…痛死我了......”
鹿韭還沒進到院子裏就聽到了餘容容痛不欲生的哭嚎。
聲音尖銳刺耳,然而聽到鹿韭的耳朵裏卻異常的動聽。
她也會知道痛是什麼滋味,可惜這毒發作的疼也比不上她被剖丹的千分之一。
龔蘭月聽到餘容容的聲音後更加焦急,忍不住囑咐道:“陸姑娘,你可千萬要救救我那可憐的小師妹,她被你們萬毒宗的人害苦了。”
鹿韭心裏不禁冷笑,害苦了?明明是她咎由自取!
鹿韭徑直走上前推開房門。
此時室內的餘容容已然坐了起來。
身旁新來的師妹守在一邊,想端茶來給她喝卻被她打翻在地。
“滾開,沒看見我都快痛死了嗎?你是瞎子還是聾子啊,我還怎麼喝得下茶......”
“對、對不起師姐,我隻是想讓您好受一點。”
“滾!給我滾,蠢笨的東西!”
餘容容這時聽到室外的腳步聲忽然捂住了口,聲音也嬌軟起來。
“哎呀,師妹你怎麼把茶水都倒在我身上,嗚......你怎麼能這樣呢?”
跪在地上的女弟子瞪大了眼睛,她沒有啊!
餘容容卻猛地倒在地上,衣服被地上的茶水浸濕了哭泣起來。
“沒、沒事的,我不怪你,你也是不小心的......”
女弟子目瞪口呆時幾人直接衝了進去,劈頭蓋臉就是對著女弟子一頓臭罵。
龔蘭月:“你怎麼這麼笨,連端茶倒水都做不好,你還有什麼用?!”
孟玄錚:“蠢笨的東西!小師妹要是燙傷了哪裏我就剝了你的皮!”
薑鯉:“我看不如現在就剝了她的皮,這身賤骨頭留著有什麼用?”
鹿韭與時遇進到內室時,龔蘭月正將地上的餘容容抱起來,孟玄錚還指著女弟子的腦門謾罵。
女弟子卑微地跪在地上嘴唇顫抖著。
眼淚啪嗒啪嗒往下落,胸口憋悶得要炸開,委屈極了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鹿韭看著那卑微的身影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
她以前就是這樣的啊,被餘容容一次次栽贓陷害。
她的師兄弟們仿佛就是瞎子一般,隻能看見餘容容的好。
認為所有人都妒忌餘容容,都想要害她。
而他們則是最光榮的護衛,責任就是守護嬌弱可憐的餘容容。
“小師妹,你沒事吧,沒有燙傷吧?”
“小師妹你的肚子還疼麼?你放心,師兄們已經想到辦法了。”
餘容容被師兄圍著噓寒問暖,鹿韭卻走到那名女弟子跟前將她攙扶了起來。
她伸出手揩去女弟子的眼淚,輕聲安慰道:“別哭。”
女弟子淚眼朦朧,聞到了鹿韭身上令人安心的香味,她一直怔住了。
“陸姑娘,你不是說有辦法救小師妹麼?快來幫她瞧瞧!”
餘容容這才注意到側身的紅衣少女。
鹿韭轉過身來正對她時,她著實怔了一下。
這雙眼睛......
是鹿韭?!
怎麼可能!鹿韭已經死了!
眼前這名光鮮亮麗身姿窈窕的少女怎麼可能是鹿韭!
鹿韭朝著餘容容走來,凜冽的眼神讓餘容容不禁想起了數日前的戴著狐狸麵具的女子。
難道......
“嘶,諸位怎麼沒跟我說清楚,你們的小師妹竟懷有了身孕啊?”
鹿韭伸出手在餘容容的圓滾滾的肚子上摸了摸,
“月份看著倒是挺大了,不知這孩子的爹是誰呢?”
餘容容臉色猛地漲紅了,“你......你胡說什麼?!”
龔蘭月卻像是踩了尾巴一樣辯解道,“陸姑娘都什麼時候了你就別開玩笑了,小師妹這是中毒之後才會有的症狀!”
“哦?是嗎?”鹿韭掩唇一笑,“抱歉,我還以為她這是懷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