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秦天龍按照腦海中的記憶,來到一處郊外庭院。
這裏是他父親生前留給他的房產,也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
然而還沒等他進門,就看到門口坐著一位蓬頭垢麵的老婦人。
老婦人一頭花白,雙目無神,呆呆地看著大門的方向,猶如風中殘燭一般。
秦天龍看了一眼老婦人,隻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試探地問道。
“阿姨,你在這裏幹什麼?”
老婦人緩緩抬起頭,尋著聲音望了過去。
“我在等我兒子回家呢。”
這一刻,秦天龍看清了老婦人的麵容,整個人都呆住了,渾身都在微微發抖。
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滿頭花白的老婦人,竟然就是他十年未見的母親周青雪!
曾經風華絕代的母親,現在卻淪為飽含風霜的老婦。
看到這裏,秦天龍連忙上前扶住母親,激動道:“媽,是我啊,我是天龍!”
周雪青愣了愣神,不可置信道:“天龍?真的是天龍嗎?”
“我兒子回來了?”
秦天龍再也忍不住了,淚水順著臉龐流了下來:“媽,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他這十年在外拚死拚活,沒想到竟然讓老母親也跟著吃苦!
他不配為人子!
周雪青摸了摸秦天龍的臉龐,安慰道:“沒事,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來,快進屋,讓媽好好看看你。”
聞言,秦天龍這才發現曾經偌大的宅院,早已成為一堆殘破的廢墟。
秦天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追問道:“媽,我們家怎麼變成了這樣?”
周雪青歎了一口氣道:“自從你被定罪後,秦家便把這棟宅院以最低價賣給了蕭家。”
“我不相信我兒子是叛國賊,一直不肯搬走。”
“可是蕭家為了催收房子,隔三差五就來家裏打砸,現在家裏隻剩下一副碗筷了。”
聞言,秦天龍心中燃起熊熊怒火,雙手緊緊攥住,眼眸中閃過冰冷的殺意!
“他們蕭家真的敢這麼做?”秦天龍幾乎從牙縫裏說出來。
他沒想到蕭家如此狠毒,竟然要把他們一家逼上死路!
周雪青搖了搖頭:“別提了,蕭家現在是繁都的首富,就連秦家都要禮讓三分,還有什麼是他們不敢做的?”
“為了這件事情,我還去求過秦老爺子,結果被他們趕了出來,說是不認我這個秦家兒媳,這輩子不準踏入秦家的門。”
說到這裏,周雪青心中情難自禁,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而這時,秦天龍注意到了周雪青的眼睛,趕緊問道:“媽,你眼睛怎麼了?”
周雪青微微一愣,趕緊轉過頭道:“沒事,媽年紀大了,眼睛看不清了。”
秦天龍似乎猜到了什麼,一口斷定道:“是蕭家人幹的吧?”
周雪青被說中了心事,連忙轉移話題道:“孩子,聽媽的話,別問了。”
“蕭家現在繁都一手遮天,咱們家真的惹不起!”
話音未落,殘破的大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從外麵走進來一群凶神惡煞的大漢。
他們身上描龍畫虎,嘴裏吊著一根香煙,渾身散發著戾氣。
見狀,周雪青就像是見了鬼一般,一把將秦天龍推進屋裏鎖上房門。
“兒子,你快進去,千萬不要出來!”
下一秒,一群大漢上來就把周雪青圍了起來,嚷嚷道:“老太婆,今天已經是第五天了,房子該交出來了吧?”
周雪青死死擋在門前,支支吾吾道:“不行,這房子是留給我兒子的念想,絕對不能給你們。”
帶頭的夾克男子臉色有些不悅,一口吐掉嘴裏的煙頭:“怎麼?”
“如果不是我們哥幾個,你早就被攆走了,現在翻臉不認賬了?”
“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知道不?”
聞言,周雪青臉色瞬間蒼白,無力道:“可這是我們最後的地方,要是交給你們了,我們以後還該怎麼活啊?”
對此,夾克男子毫不在意,冷哼道:“你們怎麼活,那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
“但如果你們今天不把房子交出來,那就等著被扔出去吧。”
“這....”
周雪青忽然遲疑了。
這裏是她們最後的住處,如果連這裏都不能呆了,她們又該去哪裏?
夾克男子也看出了這一點,故作慷慨道:“行,我也不為難你們,現在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
“要麼交出房產證,要麼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繼續讓你們在這裏住下去。”
聞言,周雪青麵色更加凝重了幾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夾克男子挑了挑眉頭:“怎麼?”
“不願意嗎?”
周雪青咬了咬牙,沉聲道:“隻要我鑽過去,你們就肯放過我們?”
夾克男子十分篤定:“放心,我這個人說話一向算話,從不食言。”
下一秒,隻見年過半百的周雪青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原本佝僂的身形更加彎曲,整個人趴在地上,一步一頓朝著夾克男子爬了過去。
見狀,旁邊的混混十分吃驚,他們本來隻是想嚇唬一下,沒想到這個老太婆居然還真的跪下了!
“真是一條老狗啊!”
“一大把年紀還學狗爬,真是丟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麵對著眾人的冷嘲熱諷,周雪青滿臉憋得通紅,不敢有絲毫怨言。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當命運被別人掌控的時候,連反抗都是多餘的。
可是就在她快要鑽過去的時候,一道巨響突然從身後傳了出來。
“砰!”
秦天龍一拳砸碎房門,渾身煞氣宛如剛從地獄歸來的修羅從屋裏衝了出來,大吼一聲:“誰敢動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