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葉思思正往大隊部走，拐了個彎見幾個人從前麵的院門跑出來，後麵一個四十多歲的嬸子朝著最前頭小孩喊：“明娃，快去大隊部叫你柱子叔和隊長來，秀娟難產了。”

“這可怎麼辦是好。”那嬸子一邊跺著腳往院內走，一邊說，聲音都有些發顫。

葉思思還在想一會兒如何說服大隊長給他換個地上工，突然耳邊聽到“難產”兩個字。

生孩子可是大事。

兩條人命的大事。

何況這時候醫療條件也不好。

“大娘，難產要送醫院。”葉思思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和。

“對，對，送醫院。”葉思思的話提醒了中年婦女，她渙散的目光這才聚了點光，連連點頭“得找個牛車，他爹怎麼還沒回來。”

“大娘，時間緊要得趕緊先把需要的東西收拾一下，別到醫院什麼都沒有。”葉思思見中年婦女不停的張望，急的直跺腳，趕緊出聲提醒道。

這時候就看到趙鴻宇跟著幾個人一起快步走來，其中一個年輕點兒的男人衝在最前麵看到中年婦女才停下來問：“秀娟呢，怎麼樣。”

“柱子，秀娟難產了，要送醫院。”中年婦女看到自家兒子這才算是有了主心骨。

“隊長，借一下村裏的牛車。”叫柱子的男人回頭看向趙鴻宇，眼睛有些發紅。

“不行，牛車太慢了來不及！”葉思思聽到這裏忙出聲說道，那天做牛車她知道牛車的速度，靠牛車趕到縣城肯定來不及。

中年婦女剛鬆下了的心又一下子提起來：“那，那怎麼辦，秀娟她......”

趙鴻宇這才注意到葉思思，不知道她怎麼也在這裏，不過這會兒沒時間想這麼多。

“拖拉機快，到公社借拖拉機。”不知道誰開口喊了一聲。

“做我的車去。”一直站在趙鴻宇旁邊的一個看起來30歲左右穿著中山裝的管理模樣的男人突然出聲。

葉思思不知道那人是誰，卻見柱子眼睛發紅的道謝：“謝，謝謝。”

“車就在大隊部門口，先用床板抬你媳婦過去。”趙鴻宇忙出聲說道。

有汽車，葉思思這下才放心，小汽車可不是牛車能比的，隻要能到醫院那安全生產的機會就會大很多。

這會兒沒有葉思思能幫上忙的，不過她也沒著急走，等著看一會兒有沒有機會和趙鴻宇提提自己的事。

......

大家齊心合力把產婦安置在座位上，柱子和中年婦女都坐在車上，才注意到司機李師傅怎麼不在，這一問才知道李師傅鬧肚子，已經去了4次廁所了。

李師傅白這張臉剛從廁所出來，車還沒發動起來，肚子又是一陣鬧騰，臉頰上抱著大顆的汗珠子，“管理，不行，我這肚子疼實在開不了車。”

葉思思走過來時候，見到車上的人又開始下次抬著床板準備接查產婦下來。

一問才知道是司機鬧肚子開不了車。

這年頭車都是隻有單位才有，普通人別說開見都沒見過，管理平日裏也隻是坐車並不會開。

“我會開。”葉思思來不及多想，這是一台紅旗牌汽車，上輩子謝斌家裏就有一台，謝斌不愛開車，她倒是很喜歡開著車吹吹風的感覺。

看著其他人不相信的眼神，葉思思直接上了車做到駕駛座上，伸手朝著李師傅討了鑰匙。

管理在葉思思說話時就看了過去，旁邊的趙鴻宇解釋那是城裏來的知青，看著她一臉自信的樣子，他示意李師傅把鑰匙給葉思思。

雖然後來這款式的車早被淘汰，不過也是葉思思開的最多的車，稍微熟悉了一下她就很順利的點火發車。

這熟練地動作，管理一看確實是個會開車的，李師傅也放心的到了一邊去。

“我不太熟悉路，還得麻煩給我指指路。”葉思思一邊開著車往前走，一邊出聲說道。

“這個我來就好，你隻管開好車，還有柱子和你媳婦多說說話，注意調節產婦心情。”

這會兒的路上雖然沒有人，但是多是土路，下過雨坑坑窪窪的，雖然著急，葉思思也不敢開的太快。

在管理的之路下，葉思思花了20分鐘開到了縣醫院的門口，管理下次去找了護士，柱子抱著媳婦往病床上去，中年婦女也跟在身後。

葉思思剛剛高度緊張，這會兒鬆懈下來，覺得整個腿，腳都是麻麻的，木木的，在車裏又坐了5分鐘才從剛剛的緊張情緒中釋放出來，她才拔了鑰匙從車上下來。

她問了人找到地方的時候，產婦已經被推進了病房，柱子和中年婦女一臉焦急的在等待著，看到葉思思才想起來道謝。

“遇上了我肯定得幫忙，不過我也沒幫什麼，也要多虧管理正好在隊上把車借出來，得多謝謝。”葉思思是真覺得沒什麼，生孩子多大的事，自己能幫得上肯定要幫。

“這位小同誌太謙虛了，你們是得好好謝謝她！”管理看向葉思思的目光滿是讚許。

小小年紀車開的好，還不浮躁，是個好苗子。

“你是大青山村的？”

“我是來大青山村下鄉的知青，我叫葉思思。”葉思思覺得麵前這個管理還挺和氣，一點兒也沒有後世那些管理一幅官樣子，大青山村上麵有這樣的管理也是福氣。

“別拘束，我是縣計劃局的郭衛東，你叫我郭叔就好。”郭衛東是很看好葉思思的，小小年紀就會開車，很有本事，“你上高中了嗎？這麼小怎麼就來下鄉。”

“郭叔，我高中畢業了，我是響應號召，偉人都說了廣大農村大有做為，我就來了！”葉思思自然不可能說她是來找男人的，那必須是響應號召。

“這小同誌很有覺悟嘛？”管理被葉思思一本正經的樣子也逗得笑了起來。

產婦生產還需要時間，柱子可能是在大隊時知道郭衛東還有其他事情，悄悄的走到葉思思跟前：“葉知青，不知道你方不方便送一下剛剛哪位管理回單位。”

葉思思回頭正好看到郭衛東抬手看時間，點了點頭：“那您和大娘在這裏等著，我先去送一趟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