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老知青都下工去了,新知青還有半天的休息時間。
雜物間之前沒有人住,收拾起來比想象的還要臟。
葉思思拿著掃帚和抹布華了不少力氣,期間胡阮兒和宋欣還來一起幫忙,就這樣也半個多小時才弄幹淨。
葉思思拿出自己提前裝進行李袋中的餅幹和蘋果招呼胡阮兒和宋欣,感謝她倆的幫忙。
一邊打量著自己的小房間,一邊想著在置辦些什麼家夥什。
雖然空間裏有不少好東西,但是沒有過明路不好拿出來,搞不好被人看到,少不了生事。
折騰了這麼久,三人都有些困,送走了胡阮兒和宋欣,葉思思先進空間裏泡了個舒舒服服的澡,換了身空間裏的純棉睡衣,躺在床上休息。
沒睡多久,葉思思就醒來了,她夢見趙文頡了,夢見趙文頡問她怎麼還不來找他!
這會兒還沒下工,葉思思走在大青山村的路上,還能看到天地裏男人們揮著鋤頭鋤地,一片辛勤耕耘的景象,她走的很慢,細細的看著這個趙文頡生長的地方。
走過一個草垛時,葉思思聽到有孩童嬉鬧聲,她從兜裏掏出一把水果糖準備問問趙文頡家在那裏。
小孩子看到糖果都很高興,一下子跑過來搶起糖果來,葉思思突然看到草垛旁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瘦瘦的小女孩站在哪裏沒有動。
她站在哪裏,那鬆垮垮不合身的衣服更顯得瘦弱幾分,一隻手含在嘴巴裏,大大的眼睛裏滿是膽怯有渴望,葉思思隻覺得那個孩子有些眼熟,不由得想要靠近。
從兜裏又拿出兩顆大白兔奶糖走了過去:“小朋友,你怎麼沒和她們一起呢。”
小女孩臉上臟臟的,一雙眼睛卻很大,盯著葉思思手裏的大白兔卻沒有伸手。
“你給姐姐幫個忙,這個糖就給你吃。”葉思思心底軟的一塌糊塗,剝了顆大白兔放入她的嘴裏,“能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嗎?”
奶糖甜滋滋的奶香味在嘴裏化開,讓小女孩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那無法抗拒的美好味道,是她從來沒有吃過的。
“嗯,姐姐不是壞人哦,所以能告訴姐姐你的名字嗎?”葉思思突然覺得這個孩子很可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女孩看起來這麼乖巧,卻更透著骨子讓人疼愛的勁。
“我叫趙文燕。”小姑娘,哦是趙文燕的聲音很小,卻讓葉思思的心臟揪的一疼。
趙文燕......趙文燕不是趙文頡那個癱在床上的小妹的名字嗎?
上輩子,葉思思最初認識趙文頡就是在醫院,自己傷痕累累,而他是來看癱在病床上的妹妹,她後來也跟著趙文頡一起去醫院照看,那時候的趙文燕已經瘦得隻有皮包骨頭,臉蛋也是蒼白的脫了形,和如今隻有十一、二的小女孩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所以自己沒有認出來。
“姐姐,你怎麼了?”趙文燕今天很開心,漂亮姐姐沒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樣嫌棄她,不和她玩,還給她沒見過的糖吃,她雖然沒吃過,但是聞著就特別香甜。
可是,她好像惹姐姐傷心了,她一下子有些慌神。
“燕子,過來。”一道晴朗的男聲突然從後麵傳出來。
這個聲音......
葉思思猛地回頭,看向身後。
泥土的路邊上,一個又高又瘦的男人背著一個大背簍站在哪裏。
22歲的趙文頡,看起來更年輕,臉上是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漠。
葉思思就看著男人一步步走過來,立體的五官在夕陽下更顯得深邃,因為長期的農活看起來肩膀都厚實了,皮膚也曬得黝黑。
葉思思抑製不住的低啞了聲,微微退了兩步。
他一把將趙文燕抄在腰間:“餓了嗎?哥哥帶你回家煮玉米粥喝。”
“哥哥,我不餓,漂亮姐姐剛剛給我好吃的糖,可好吃了......”趙文燕看到自家哥哥,臉上一下子露出開心的笑容。
趙文頡這時候才注意到旁邊的葉思思,白皙漂亮的臉蛋是他從沒有見過的。
“燕子,回家。”
葉思思還來不及說一句話,眼睜睜看著趙文頡夾著趙文燕穿過了草垛子向遠處走去。
原來這就是年輕時候的趙文頡......
好冷......好凶哦......
但是她好愛啊......
趙家,趙文頡讓妹妹先進了門,才把背上的背籠拿下來,背籠裏是他在山上撿的野菌子。
黃泥胚的土房子,半掩的門內傳出一陣陣輕咳,“頡哥回來了!”
“娘,吃糖,甜甜的奶糖,可好吃了。”趙文燕臉上都是笑容,瘦小又有些臟汙的手小心翼翼的托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床上躺著的人硬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看到趙文燕亂糟糟的頭發,還有手上的東西,臉上的喜色盡褪,嘴角哆嗦著:“跪下......”
母親的樣子讓趙文燕有些害怕,什麼也沒想就跪在床邊:“娘,燕子做錯什麼了嗎?”
“讓你不自愛,讓你貪嘴,我打死你算了。”
“娘說的話為什麼不聽,這村裏的人都是惡魔,都是魔鬼,為什麼不聽,就是餓死都不能糟蹋自己,你要自愛,要自愛。”
女人手高高的揚起來,卻久久沒有落下,最終緩緩的摟住女人小小的腦袋,喉嚨灼熱的什麼業說不出來,隻能無聲的落淚。
她的女兒啊,才十三的女兒啊!
“娘,沒有人能欺負我們。”趙文頡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他冷冽的眸子在看向屋內的人時罕見的露出溫情。
“娘,今天我遇到了漂亮姐姐,她和所有人不一樣,這個糖就是姐姐給我的。”趙文燕聽了哥哥的聲音,也忙抬頭解釋道。
女人這才抬頭,慌亂的擦了擦臉上的淚珠看著自己已經長的比自己高的兒子。
“嗯,娘,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燕子的。”
趙文頡的話,像是發誓,又像是忠誠的承諾。
他的眼前浮現出剛剛那幕,女子白皙如玉的臉頰,飽滿的紅唇被嘴唇輕咬,透著骨子柔弱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愛憐。
他感覺到自己本該一直沉寂的心弦是被撥動了一下。
想法來得快,去的也快。
他們的差距太大了,自己如今的成分......
那女知青一看家世就很好,在家裏肯定也是嬌養著長大的,自己怎麼舍得,拉著白天鵝和他一起沉淪,自己這個地主崽子怎麼可以覬覦。
想是這樣想著,晚上睡覺時,還是避免不了夢見了女知青向自己慢慢的走來,盈潤的唇瓣,白皙的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