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如景卻是站了起來,“既然軒王殿下點名,那我就唱一首小曲。”
眾人都覺得很神奇,一個養在鄉下的棄女,居然會唱小曲?
一個名女笑著說:“你不會是給我們唱放牛歌吧?”
眾人哄堂大笑。
林如景卻是不惱,隻是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那個名女的身上,“放牛歌,我不會,騎馬曲倒是會一首。”
她說著,走到了樂師身邊,將自己的想法跟那幾個樂師說了一遍。
那些樂師都是從全國考進來的,隻要說大概說一遍,他們立刻就懂了。
這樣,她走到了中間,對著那幾個樂師抬了抬手。
樂聲未響,先是鼓聲傳來。
“咚!咚!咚!”
這鼓聲不輕不重,卻瞬間點燃了內心的豪邁。
風起軒也不由眯了眯眼,杯中的酒也不喝了,饒有興趣地看著她。
這個女人,見一次,意外一次。
就聽她唱道:
天地相震蕩,回薄不知窮。人物稟常格,有始必有終。
年時俯仰過,功名宜速崇。壯士懷憤激,安能守虛衝。
乘我大宛馬,撫我繁弱弓。長劍橫九野,高冠拂玄穹。
慷慨成素霓,嘯吒起清風。震響駭八荒,奮威蚋四戎。
濯鱗滄海畔,馳騁大漠中。獨步聖明世,四海稱英雄。
這本是一首激揚震撼的歌曲,配上從始至終的鼓聲,令人熱血沸騰。
在座的都是女子,並不懂這首詩中的慷慨之情。
但淑妃娘娘懂,她的父親是鎮國將軍,之前經常跟她說一些沙場之事。
這一首《壯士篇》,聽得她仿佛看見了自己的父親,身披鎧甲,縱馬馳騁沙場,奮勇殺敵的場麵。
一曲終了,她不由眼中泛起了淚花。
“啪!啪!啪!”
從門外傳來了鼓掌的聲音,眾人抬頭看去,就見著幾個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為首的,身著明黃,正是這大周帝。
在他身後的,是淑妃娘娘的父親,鎮國大將軍臧勇。
眾人紛紛行禮,就聽見皇上問:“這位姑娘,方才所唱的是你寫的詞?”
“是。”林如景應了一聲,反正她穿越而來,之前記得的那個世界的東西,都成為了她寶貴的資源。
皇上看了一眼身邊的臧勇,臧勇感慨著說道:“沒想到姑娘居然能寫出,這般壯懷激烈的詩詞。聽著姑娘的小曲,臧某宛如回到了沙場之上,禁不住熱血沸騰,恨不能立刻遠赴邊關沙場。”
他說著,又有些激動地看著林如景,“可否請姑娘將這首詩詞拓印下來,臧某決定讓全軍將士學唱。”
林如景笑了笑,“可以。”
隨後,她要來了紙筆,刷刷刷地將方才那首《壯士篇》,連同曲譜都寫了下來,交給了他。
臧勇一看,非常開心,當即謝了她。
皇上問道:“你是哪個府上的姑娘?”
這時,大夫人立刻站了起來,“回皇上,她是萬戶侯府上的。”
傻子都能聽出來,皇上這是對林如景的印象非常好,說不定就能沾光的!
皇上點點頭,“賞珍珠十斛,珠寶五箱,黃金千兩。”
大夫人一聽,頓時滿心歡喜,立刻謝恩,好像那些東西都是給她的一樣。
謝完恩後,她立刻將林婉兒拉了出來,“皇上,臣婦還有一女婉兒,才藝不輸林如景。”
皇上看了她一眼,就見著林婉兒微微福身,嬌羞萬分。
可惜,見多了鶯鶯燕燕的皇上對這個嬌羞的美人並不感興趣。
他跟淑妃說了幾句後,便又跟臧勇離開了。
想必兩人去研究這一首壯懷激烈的《壯士篇》去了。
一首能喚起人內心激情澎湃的的好詩詞,異常難得,他們決定用這首歌作為大周的軍歌。
這一個小小插曲之後,淑妃娘娘的心中也已經有數了。
她看了看風起軒一眼,但風起軒的目光卻是看不出波瀾。
但淑妃娘娘已經喜歡上了林如景。
宴會散後,眾人都回去了。
大夫人對林如景說:“看你今天表現不錯,得了許多的賞賜,就跟我們一起乘車回去吧。”
末了又補了一句,“你可千萬不要以為,你這樣就能超過了婉兒!你要時刻記住自己的身份!”
“母親,”林婉兒嬌柔地說:“您別這樣說姐姐,姐姐她真的不容易,一個人在鄉下,還能學會唱曲。”
她說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馬上說:“母親,您放心,姐姐不會跟人學壞的。”
大夫人馬上問了林如景一句,“你跟誰學的。”
“無聊。”林如景白了兩人一眼,隨後轉身就走。
大夫人氣得顫抖,“你看看她,這是什麼德行!氣死我了,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女兒!算了,讓她自己走回去,累死她!”
林如景剛走了沒幾步,就見著一匹馬停在了她的身邊,風起軒坐在了馬上。
陽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令他看上去宛如金童一般。
可惜,林如景很討厭他。
沒有愛心的男人,將來也一定不會有責任心,看著就討厭。
“上來。”風起軒清冷的眸子裏閃動著一絲光芒。
敢命令她?他以為他是誰?林如景眯了眯眼,飛起一腳踹在了他馬的屁屁上。
“嘶——”
那馬吃了痛,前蹄騰空,一聲長嘶,就跑了。
沒想到,風起軒居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直接將她拖上了馬。
“你——”
林如景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別動,本王隻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
“什麼交易?”她可不是好糊弄的。
“本王聽方嬤嬤說,你醫術不錯,本王帶你去治病。”
林如景知道,方嬤嬤是淑妃娘娘身邊最信得過的人,這多年寒腿治好了,自然要跟淑妃娘娘嘮叨嘮叨,可巧被風起軒聽見了,這家夥就動了不好的心思。
好在是治病救人,在她所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他的馬是大宛良駒,腳程特別快。
林如景不敢亂動,隻能是安靜地坐在他的懷中。
風起軒的手從她的腰間環了過去,拉住了韁繩,少女的幽香,沁入心脾。
這種感覺,令他有些心馳神往。
她的發絲在空中飛舞,拂在了他的臉上,絲絲的癢,撥人心弦。
跑了一陣,看樣子,已經快要飛馳出城了。
而跟這個家夥在一起也不是很安全。
長得就一禍水,還沒有責任心,最鬱悶的是,她應該是很討厭他,很反感他。
但現在,她坐在他的懷中,卻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哪裏出錯了。
“你要帶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