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來世間最珍貴的東海鮫珠為聘,說要娶我為妻。
可他卻在新婚那晚親手將我送上了他皇兄的床塌。
第二日,我成了沈南逸的皇子妃。
他成了太子。
我滿心歡喜的被人揭開蓋頭,卻發現眼前的人並非沈長暮。
而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三皇子,沈南逸。
沈南逸有一張陰柔淡薄的臉,就像是霧氣繚繞的空山新雨後。
我以前從未和他有過交集。
隻記得他向來喜穿玉白色,遠遠看去宛如天上的玄月。
他此時正身著火紅色的喜服,那雙清澈的眼睛滿腔柔情的望著我。
我一把將他推開。
「你怎麼會在這!」
我捏著手裏圓潤明亮的鮫珠,對著四周一遍又一遍喊著沈長暮的名字。
許久都沒有人回應我。
身後清冷的聲音驀然響起。
「沈長暮娶了溫梨,你的嫡姐。所以......換我娶你。」
我心裏咯噔一下,手裏的鮫珠從掌心滾落,滾到了沈南逸麵前。
溫梨是我那宰相父親嫡妻所生的女兒。
早有傳言誰娶了她就能榮登太子之位。
我原以為她一定會嫁給皇帝最寵愛的皇子沈南逸。
沒想到......
我瘋狂的拍打屋門想要出去找沈長暮問個清楚,卻發現門已經關的死死的。
哪怕是血淋淋的事實擺在我麵前,我也打心底不相信和我同甘共苦這麼多年的心上人會為了太子的位置拋下我。
「不可能,你到底用了什麼手段逼迫他?」
我的指甲死死潛入掌心的軟肉裏,眼尾緋紅。
沈南逸似乎是被我這樣狠戾的表情刺痛了,他身形微微一晃,著急忙慌的解釋。
「我沒有。」
「他不娶你,我娶你好不好?」
眾星捧月的沈南逸就這麼屈尊降貴的半跪在地上,摟住我蜷成一團的身體。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我皺個眉頭都會讓他提心掉膽。
我的眼眶一酸,苦澀哽咽在喉頭上不去也下不來,豆大的眼珠止不住的往外流。
沈南逸一把擁住我,用他的衣袖輕輕的替我擦拭眼角的濕潤。
「別哭別哭,我知道你想他,明日就帶你去見他好不好?」
我用力攥住他的衣袍,鼻音濃濃:
「不要,我再也不要見他了。」
我從未想過,沈長暮也會有趨炎附勢的一天。
沈長暮是皇帝最不上心的八皇子。
我是相府中最不受寵的三小姐。
我以為我們同病相憐,就該惺惺相惜。
可沒想到沈長暮就舍棄了我,讓我做了他皇位的墊腳石。
次日,沈長暮竟主動找上了我。
他穿上了一身明黃色的蟒袍,上麵繡著五條神采熠熠的龍紋。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走到我麵前蹲下,然後帶著萬般歉意的拿起的我冰涼的手,攥在他的掌心裏。
「言言,是我。」
他說,讓我再堅持一下,等老皇帝駕崩了就講我從沈南逸手上搶回來。
「我知道他已經強迫了你,但是沒關係的言言,我不會介意這些的,更不會覺得你臟了,你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
哦,原來他齷齪的腦子裏已經幻想我和沈南逸已經有苟且之事了。
難道不是他親手把我推向沈南逸的嗎?
沈長暮的話還沒說完。
我抽回手,毫不猶豫的給了他一巴掌。
「沈長暮,若我以前知你是這種惡貫滿盈之人,那個寒冬臘月,我連一個饅頭都不會施舍給你。」
沈長暮似乎被我這番話激怒了,用力我鉗住了我的肩胛。
「住口,溫言!」
我的唇邊扯起一抹譏諷的笑意。
「可憐蟲。」
沈長暮頓時暴怒,舉起手就想往我臉上扇。
但是劍氣劃過天空,一把明晃晃的劍橫撇在我和沈長暮麵前。
沈南逸不知何時趕來,他薄唇輕抿,輕佻的望向沈長暮。
「皇弟想對孤的夫人做甚?」
沈長暮臉色一青,脖子瑟縮了一下。
但他又立馬挺直了腰板,陰沉沉道:
「皇兄莫不是忘了,現在本宮才是太子。」
沈南逸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眉梢微挑,麵上漾開一絲挑釁。
他摟住我的腰間,將下巴抵到我的耳廓處,語氣曖昧。
「夫人可還記得?」
我皺了皺眉,認真的回憶了一番。
隱隱約約記得是皇帝非常寵愛沈南逸的緣故,所以特賜他自稱孤的權利。
我冷笑一聲:
「太子殿下大喜過望的連皇上從前的聖旨都忘了?」
這話一出,讓沈長暮立馬不自在的咬緊了後牙槽,眉心緊蹙。
沈南逸麵上的愉悅更甚,他伸出蔥白的手指寵溺的刮了刮我的鼻梁。
「夫人果然心裏一直都有我。」
我的耳朵頃刻便有些發燙,剛想張嘴,便被一道尖銳刺耳的女聲打斷了。
「沈南逸!」
我聞聲望去,是我的嫡姐,溫梨。
她氣勢洶洶的衝上來就抓住了沈南逸的袖子質問道:
「沈南逸!你為何跟陛下求娶的人是她不是我!」
這一瞬間我醒悟過來。
原來主動說要娶我的人,是沈南逸。